我重活了一世,还是会被他骗。

我的心痛到几要炸裂开来。

容望说得没有错,自从再次见到许桑衡之后,我的心疾便重新复发,十分严重,有时甚至会意识发懵,分不清今夕又作何夕。

但我不能逃避。

若我逃了这一回,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许桑衡的阴影之下了,我不能这样。

我同许桑衡之间,是该有个了结。

有个彻底的了结。

我下定决心,对容望道,“微臣心意已决,定要亲自率军打退北燕叛军,求殿下成全!”

“好啊,好!看来我是说不动你了,可你别忘了,本宫是太子,你难道要违抗太子的命令?”

“难道太子殿下要违抗圣上的命令?”

“圣上还未殡天,圣上叫我当这主帅,我便就是这三军之帅!”

此话一出,就连容望也怔了一下。

他大概不会想到,我会强势至此。

容望松开我,甩着袖子,一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案上,他的手渗出鲜血,可他却也不管不顾,怒极反笑,低低出声,“看来,我就是再如何屈尊求你,再如何向你做小伏低,我们也都回不去了?”

我没有应声。

容望又笑,只这笑意里却夹杂着苦涩的哭腔,听起来,刺人得很,“其实,我早该明白,我不是从前的阿望,你也不是从前的妙妙了,只是我一直以为…以为只要我努力些,再努力些,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便是不能够一生相许,也能君臣一场,相伴白头,看来,都是我错了。”

“从你一次又一次推开我时,我就应该明白的。”

容望的嗓音透着彻骨的落寞,“本宫成全你。”

“从今往后,你要做什么,是生,是死,是喜,是忧,本宫都绝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若有违背,我容望,不得好死!”

15、

容望走后,北燕的进攻暂缓下来,给了我时间做部署调整。

我亦在容望走后第一时间就解散了肉盾兵,按照寻常士兵对待他们,宁安王旧部对我此举深表感激,愿为我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力。

但即便军心向齐,我们同北燕的作战却依旧吃力。

许桑衡毫不心急,只会隔三差五地派兵前来骚扰偷袭,待大宣兵马追击过去时,他却迅速下令撤退,最后我们只能无功而返。

像是蓄了满满的力,却砸在了棉花上一样。

几次下来,军心便就愈发涣散了。

我自诩并非是什么用兵作战的高手,更何况,我的对手还是许桑衡,就这么僵持着,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

天已入冬,此在北疆关口,比上京城中还要寒冷些许,雪下得也早,不稍几日,地面就结了厚厚的冻冰,行军作战比之前还要困难些许。

我呆在帐中,机械地翻看军报,眼神发虚。

我前段时间操劳过多,心疾加重,最近健忘得也有些狠了,有时昨日的事今日都记不大清楚。

帐中烧了火盆,很是温暖,将外头的冰天雪地隔绝了开来,我看着看着,便就有些昏昏欲睡,索性将军册一扔,趴在案上睡着了。

我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人拍醒。

有个士兵向我禀告,说是京中传了消息过来,皇帝容峯薨了。

新帝容望已于月前登基即位。

这士兵还对我说,新帝登基后,下令全力攻打北燕,然而,北狄的将军乌朔却在这个时候站在了北燕的一边,大宣无法与强大的北狄为敌,只好同北燕和谈,说是对过去之事既往不咎,这仗也不用再打了,将士们过段时间就能班师回朝了。

这个跟我说话的士兵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