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左哄右哄,就是不见她开口,心急火燎,又无可奈何,只好打住。
过了一会儿,阿停又来寻洛神学箫,卢氏便叫洛神回去。等她一走,立刻唤来阿菊,问儿子和儿妇两人的事。
她叹气:“我听的出来,阿弥是有委屈。只是无论我如何问,她就是不说。我想着,你是阿弥跟前的亲近之人,故将你叫来,想问个究竟。”
阿菊急忙到门口,左右张望了下,见无人,将门关了,这才回到卢氏跟前,小声说道:“承蒙老夫人看得起我,我便说了。若没猜错,李郎君至今尚未与我家小娘子圆房。小娘子心里也是委屈的。但她面皮薄,又是女孩儿家,这种事,怎好到处去说?连我问她,她也不讲。只是我自己猜想罢了。是或不是,我亦不敢断言。”
卢氏大吃一惊。
原本她还只是担心,儿子当初强娶高氏女,人是娶回放在家里了,但二人日常相处,说不定会有磕绊,两人又都年轻,关起门来如何,自己也是不知。
方才洛神在跟前,分明听出她有委屈,自己也东想西想,猜个不停。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都过了,转眼就是正月底,儿子竟然还没有和儿妇圆房?
难怪洛神,方才分明都要哭了似的,在自己面前,却一个字也不肯吐露!
心里的火气,顷刻间便冒了出来。
在阿菊的面前,却强行忍住,只道:“竟会有如此之事?也罢,等穆儿回来,我再问问,到底是怎生一回事!”
阿菊这回来京口前,知长公主认了李穆这个女婿,又得了吩咐,加上也知道了李穆暗助长公主解决了失手杀朱氏一事,对李穆很是感激,心态自然也就变了。眼见洛神和李穆似乎还是先前模样,竟至今没有圆房。分明自家小娘子的态度经和刚嫁来时完全不同,那李穆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日日一大早地出房自管去练剑,暗中早急得不行。
可算有机会把事情捅到了李母的跟前,吁了口气,于是恭敬告退。
……
李穆傍晚回家,刚进大门,就见阿停站在照壁旁张望个不停,看见自己,飞快地跑了过来,说阿姆叫他立刻过去见她。
李穆不知何事,但见母亲似等得急,不敢怠慢,径直先去了北屋。
一进去,便见她冷脸端坐榻上,手边摆着一根戒尺,气氛很不寻常。一怔,随即笑道:“阿母,唤我何事?”
“把门关上!”卢氏冷冷地道。
李穆依言关了门,回到母亲跟前,迟疑了下,正要再开口,却听她喝道:“跪下!”
李穆无奈,只好跪了下去,道:“阿母,儿子做错了何事?惹阿母如此生气?阿母说来,也好叫儿子改。”
卢氏恨恨地道:“你给我老实讲,你成婚至今,是不是还没和阿弥圆房?”
李穆愣住:“阿母,你听何人之言……”
卢氏一听,就知是真的。顿时火冒三丈。
“你管我听何人言!”
卢氏一把摸起戒尺,砰砰地敲着身下坐榻,咬牙:“若不是我知道了问,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将人娶来,放在家里,叫她伴我这个瞎眼老婆子一辈子了事?”
李穆迟疑间。
“当初你娶她,我就觉着不对!她那样的出身,和我们家云泥之别,怎会心甘情愿下嫁?原本我极是担心。幸好阿弥性情竟如此好,又乖巧,又懂事!你能娶到她,是祖宗积德,你上辈子修的福!你却竟如此待她?难怪这些时日,我总觉着她有心事。我还道是何事,原来竟是你,亏待她至此地步!我想不通,你既不喜她,你当初为何又要娶她?”
李穆一时无话可辨,只能不住地认错,道是自己不好,请母亲息怒。
卢氏火气却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