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瞧见宽大的袖摆下,她的指尖将掌心几乎掐出血来,才勉力站住,说完这一长串。
听她呼吸均匀,还能头头是道的说话,裴临心下稍安,想到之前快马来报夫人情形不太好,他忽生感叹:“姜锦,你变得……有些不像你了。”
话音沉重,就像是在惋惜美人白头、英雄迟暮。
这就是他审视她这么久得出的结果?
姜锦失笑,不过站了一会儿,她的腿脚便开始作软,倒像是应和起裴临的话了。
她不愿在他面前示弱,是以扬手示意他一旁坐下,自己重新坐回了胡椅。
“裴节度志在千里、纵横捭阖,当然不知这四方的后宅于鲜活的人而言是怎样的消磨。”她静静道。
裴临默然。
他预想过若是姜锦发作,他该如何招架。
可她偏偏只是用这样平淡的语气,说出钝刀子割肉般残忍的话。
偏偏……他问心有愧。
无论是这些年姜锦的蹉跎,还是当年的那一箭。
裴临没有接话,姜锦也没再开腔,两人陷入了和之前无数次一般别无二致的沉默。
大抵是还有事忙,裴临草草抛下句保重之类乏味空洞的话,便转身出去了。
姜锦并没有为此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