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县尉“哈哈”一笑:“梁道长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难道没去过眠云阁?没找过吴媚卿?”
海潮猜到这事瞒不住,理直气壮道:“吴媚卿和她那相好死的时候我们还没到芜城呢,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庾县尉哼了一声:“那贾三又怎么说?”
海潮一愣:“贾三怎么了?”
庾县尉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她,似乎要用目光将她对穿。
“他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海潮也困惑起来,怎么他们刚找过贾三,贾三也不见了。
“何人报的官?”梁夜问。
庾县尉拈了拈胡须:“为何这么问?”
“我们昨日才见过他,最多一夜未归,家人不至于急着报官。”梁夜道。
庾县尉一笑:“你当真是道士?要不是穿了这身衣裳,庾某恐怕要把你当成同道中人了。”
梁夜淡淡道:“谬赞。”
“是债主,”庾县尉道,“贾三欠了他四十五两三钱银子赌债,约定今日要还。当初是用他妻女抵的债,如今债主找不到他人,便要拉他妻女去抵债,闹到了官府。”
海潮忍不住骂道:“这畜生!他妻女眼下如何了?”
庾县尉:“小仙师先顾好自己再操心别人吧!庾某倒想问问两位,为何两位才见过的人,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那畜生长脚,他要跑,和小民有什么干系?”海潮道。
“哦?”庾县尉摸了摸髭须,“怎么早不跑晚不跑,偏偏你们去找了他就跑了?”
“那谁知道,”海潮毫不心虚,“小民又不是官差。”
“几位高人一来芜城,凶案便接踵而至,庾某不得不多想,是不是有人使了什么鬼蜮伎俩。”
海潮道:“庾少府读之乎者也,吃朝廷粮米,查案却是靠推算么?”
庾县尉还没说什么,那铁塔似的随从瞠目大喝:“放肆!小妖道,竟敢对庾少府大放厥词,看我不把你缉拿归案!”
海潮乜了他一眼:“你们家少府都没说话,你多什么嘴!没本事的人才因为几句口角就跳脚抓人呢!庾少府就是有本事的人,不然早就随便抓几个人顶罪了。你撺掇他一个清官做糊涂事,是什么居心啊?”
那随从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按在刀柄上,眼看着要忍不住拔出来。
海潮也不怕他,大不了过过招。她虽是个直性子,却并不傻,庾县尉要是真不讲道理,早把他们下了大牢了。
何况又出两桩离奇命案,他还得靠他们破案呢。
庾县尉微微觑起眼,打量了海潮一会儿,忽然大笑,向随从抬了抬手:“小道姑,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
正说着,忽听冯十四倒抽了一口冷气。
庾县尉转过头:“怎么?还有你冯十四没见过的死人?”
冯十四揭开盖在浣月身上的中衣:“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庾县尉走过去看了一眼,眼中破天荒地闪过一丝不忍:“怎么弄成这样的?”
冯十四蹲下来查看:“脸皮没了,肚子里也空了。”
庾县尉面沉似水:“是人还是鬼?”
“是人。”梁夜冷泉般的声音激得海潮心头一颤。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浣月惨不忍睹的尸身。
庾县尉与冯十四对视一眼,拈着胡须道:“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饶有兴味地看向梁夜:“第一桩案子还未解开,又来两具尸身,你们还能在五日内破案?”
顿了顿:“不对,只剩下四日了。”
梁夜颔首:“可以。”
庾县尉扫了眼浣月的尸身:“人的事归庾某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