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的身形也还是那样挺拔,好像比别人多长了块脊梁骨似的。

衣裳裁短了,肩也窄了――海潮脑海中最先闪过的竟是这样的念头。

随即她想起那些衣裳已经烧了,化成了灰,而眼前的人和她已没有瓜葛了。

她的血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注意到他的衣带上缀着个鎏金银香囊,精雕细镂,工巧至极,海潮在县令家做工时,曾见县令夫人佩过一只类似的,但远不如这只精巧。

他这样珍重地系在中衣腰带上,多半是那贵人小娘子送的信物吧。

梁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涣散的眼眸倏然现出神采:“海潮。”

语气是惯常的熟稔,嗓音却不似三年前清亮,低沉了不少,还有些嘶哑。

他眼中掠过一丝诧异,轻咳了两声:“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海潮想不通在那封退婚书之后,他怎么还能没事人似地和她说话。

她转过脸去。

青衣男子已回过神来,看看梁夜,又看看海潮:“看来两位认识?”

海潮硬梆梆地道:“我不认识长安来的贵人。”

梁夜眼中尽是茫然:“我何时去过长安?”

海潮冷笑:“你装什么?”

梁夜不解地看了她一会儿,眼中的疑惑像浓雾一样久久不散,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看自己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