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脸颊抽动了一下,连带着肥肉都抖了抖:“没……没什么……”

梁夜道:“可是你口中那位小娘子的姓名和八字?”

李管事悚然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他看看梁夜,又看看海潮,终于露出恍然之色:“好啊,你们诈我!”

说着忽然把手中之物往火堆中抛去。

然而海潮早防着他这一手,一个箭步跨过去,灵巧地一矮身,便将那物捞在手中,却是个小小的红绸布囊。

李管事不要命地扑上来,想将那布囊抢回去,海潮侧身一避,赵管事扑了个空。不等他稳住身形再次扑来,海潮轻巧地将布囊向梁夜一抛:“接住。”

话音未落,只见梁夜袍袖一掠,布囊已在他手中,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配合无间。

海潮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一转身,将扑向梁夜的李管事擒住,反扭胳膊:“再不消停,骨头拧断了可别怪我!”

与此同时,梁夜从布囊里取出一张叠起的白纸,展开扫了一眼:“苏洛玉是何人?”

一听这名字,李管事停止了挣扎扭动,愤怒地瞪着梁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海潮笑道:“我们是道士呀。”

“既是道士,只管捉妖驱邪就是,耍弄一个可怜老叟做什么?”

梁夜不理会他,将手中纸片往火堆里一扔,轻飘飘的纸片像只白蝶,很快被火舌吞噬。

“看生卒年月,这位小娘子是六年前死的,死时二十五岁,”他用平淡如水的语气道,“你称她小娘子,看来是苏家的女儿。”

李管事恨他们设局套自己话,再也没了先前的恭敬,语气尖酸:“那又如何?老家主有个女儿,郎君有个妹妹,兄妹手足和睦,只是小娘子命苦早逝罢了,这是什么奇事了?”

梁夜颔首:“的确,并非奇事。”

李管事狐疑地看着他。

“奇的是苏府闹鬼,李居士立刻认定是这位苏娘子怨魂作祟,不知是何故?”

“对,”海潮经他一点,才发现自己差点叫李管事绕进去了,“你刚才还说,要是你死了,这苏娘子都没人供奉祭奠,她不是有亲阿兄在么?怎么会没人祭奠?”

李管事揉了揉鼻子,眼神躲闪:“郎君……他们兄妹之间,有些龃龉……”

“什么龃龉,亲妹妹死了都不祭奠,我看是有仇吧!”海潮道,“哦――难怪一闹鬼你就想到是苏娘子作祟,是不是你们联手害死了她?”

李管事一叠声道:“不是不是,老奴可从没害过人!”

海潮“哼”了一声。

“苏娘子可曾嫁过人?”梁夜转而问道。

李管事愣了愣,点点头。

“既已出嫁,为何又与兄长同居共处?”

“还不是怪那负心汉!”李管事脸上显出货真价实的不平之色,“小娘子识人不明,只看皮相,瞒着老家主,私下里与个儒生许了终身,谁知那人忘恩负义,只是图老家主的家财,用小娘子的嫁资进京打点……”

海潮瞥了眼梁夜,打断他:“他是不是高中进士,成了探花郎,转头就娶了大官女儿?”

李管事眼珠子转了转:“倒是没那么高才,只是中了明经,不过确实休弃了小娘子,飞上高枝娶了上司之女……小仙师怎么知道的?”

海潮瞟了眼梁夜,冷笑一声:“这种事还少么?明明是男人负心,到头来还要怪女人眼神不好,总之便宜都叫你们占了,错全是女人的,是不是?”

“是男子的错,小仙姑教训的是……”李管事赔着小心,“小娘子走投无路,只得回到蜀州,投靠兄长。”

“苏洛玉可有孩子?”梁夜问。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