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鸣鸾馆正堂,寿阳公主便奔了过来,牢牢握住她的双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小七,你们总算来了!九娘不见了,我不知怎么办才是……”

她还未及梳妆,披头散发,眼皮浮肿,脸上还带着点昨夜的残红。

寿阳公主从来是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样,海潮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憔悴。

她对这便宜阿姊说不上有什么情谊,但还是安慰道:“阿姊你别急,我已经叫我的侍卫一起去找了,她一个人走不远,一定能找到的。”

寿阳公主带着哭腔道:“九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阿耶一定会杀了我的……对了还有万家……”

她摁了摁太阳穴:“万家虽然不是从前那般如日中天,但到底不是普通门第……”

比起妹妹的性命和安危,寿阳公主显然更担心怎么向皇帝和九公主的母族交代。

天家的亲情或许就是这么稀薄吧,海潮想起那下颌尖尖,安安静静的小公主,有些替她难过。

她感到寿阳公主手心的冷汗,心里更生出种粘腻的反感,想将手抽出来,寿阳公主却将她的手抓得更紧:“小七,要真是事有不谐,阿耶怪罪下来,你一定要替阿姊求情啊!”

“好,我知道了。”海潮道。

许是感觉到她的冷淡,寿阳公主总算松开了手,脸上有些讪讪的,描补道:“九娘是个可怜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生母,如今又……都怪我这做阿姊的不尽心……”

海潮也没心情再安慰她:“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人找到了再说。”

寿阳公主点点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梁夜:“驸马可有什么主意?”

梁夜问:“除了琅琊公主之外,别业可有其他人失踪?”

寿阳公主道:“我的鸣鸾馆并未少人,其余馆舍已命人去排查了,还需一些时间。”

梁夜颔首:“这两日琅琊公主可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尤其是昨晚夜宴前后和临睡前。”

寿阳公主皱着眉,咬着指甲回忆:“这孩子一向少言寡语,宴席上我们几个玩?股h(1),她不会,便坐在一旁看我们玩,也看不出哪里异样……就是多饮了几杯酒,回来时有些醉了。”

她看向海潮,现出委屈之色:“我想起小七嘱咐我要盯紧人,不放心她一个人住,还特地让她与我同榻,谁知道还是出了这种事……昨夜临睡前我们姊妹还说了些体己话……”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来,醉醺醺的寿阳公主能说出什么体己话,海潮不难想见。

“我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寿阳公主冥思苦想了一番,摇了摇头,“但说到底我和她相处不多,就算有什么不对劲也看不出来。”

梁夜沉吟片刻道:“琅琊公主平日同哪位姊妹走得近些?”

寿阳公主:“非要说起来,应当是六娘。六娘性子好,同谁都处得不错。”

海潮忽然想起来:“九娘往年都不来,怎么今年突然来了?是阿姊今年才想起邀请她么?”

寿阳公主连忙摇头:“我每年都是个所有姊妹发帖子的,只是九娘不爱出门罢了,总是推脱不来。”

“那今年她怎么来了?”

“似乎是……六妹去信劝她一起来玩,”寿阳公主道,“对了,我记得六妹同我说过,小九也快要及笄了,等成婚后姊妹相聚的机会说不定更少,这次说什么也要将她叫来。”

六公主……

海潮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和气的圆脸,六公主性子随和,说话慢吞吞的,脸上总带着笑意,怎么看都是个性情随和的普通好人。

秘境里的普通人和好人通常都很可疑。

“昨天夜宴,六姊去了么?”海潮问。

寿阳公主摇摇头:“六娘昨日打猎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