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玉像的蛊惑才做出这种事,她也怪不得他。
“没有。”梁夜道。
海潮不太信,喝醉酒的时候别人问她有没有醉,她当然也说没有。
她不自觉地抬起手,用指尖搓了搓肿起的下唇:“那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梁夜喉结动了动,握住她的手腕,“别那么用力,会破皮的。”
他像是示范似的,用拇指轻柔地摩挲她的下唇,一边不知不觉地凑近,与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声音轻得像是喃喃自语:“你是海潮。”
顿了顿,微微侧头,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可以么?”
海潮没明白过来,懵然问道:“什么?”
不等她回过神来,男人的薄唇已经落了下来。
这回没有前两回那么急切,可是更磨人,好像故意要让她清楚地感知到,每一次深入之前,他都要停顿一下。
海潮晕乎乎地想到,他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声,其实压根没管她答应不答应。
可是她此刻就像踩在云朵上,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梁夜就像第一次尝到蜜糖的孩童抱着蜜罐子不放手,怎么都不能餍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抽离,在她紧阖的眼帘上轻吻了两下,一边顺她的头发,一边嗅她的气味:“其实那天夜里我就知道是你。”
海潮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可是你说你梦见了长安的人和事……”
“是。”梁夜的眼神变得越发晦暗。
他松开手,退后了些,将她的头发掠到耳后:“我梦见了曲江池畔的进士宴,我被点为探花使,侍中女儿假借父亲之名,邀我去她帐中见面,我梦见自己为她抚琴,为她簪花……”
他不带什么情绪,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但他每说一句,海潮的心便往下沉一分。
“可是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梁夜道,“那不是我会说的话,也不是我会做的事,而且我很清楚自己无意于她。”
海潮头脑中一片混沌,许多念头都混杂在一起:“那你为什么不说?明明可以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
梁夜微微垂下眼帘:“我怕。”
海潮不解地蹙起眉:“怕什么?”
“我从来不相信自己会变心,”梁夜道,“但是正如你说的,别人没理由伪造退婚书寄给你,那个人只会是我。”
海潮心揪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要写退婚书?”
梁夜却避而不答,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也累了,先睡吧。”
海潮却没那么好糊弄,抓住他的衣襟:“你到底怕什么?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告诉我,我又不是小孩!”
梁夜望着她的眼睛,怕把她拖入漩涡,怕有难以想象的绝境。
良久,他还是拗不过她:“我没骗你,我真的不记得在长安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大致能猜到自己何种情况下才会写下退婚书。”
海潮心头一突:“何种情况?”
“大约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得罪了什么权贵,诸如此类……”梁夜轻描淡写地道,“我想先出秘境,待事情解决后,干干净净地来找你。”
“那方才算什么……”海潮脱口而出。
梁夜撩起眼皮看着她,海潮顿时明白过来,想起自己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再等他了,转头就不清不楚地亲在了一起,双颊便烧了起来。
“是我不好,”梁夜替她笼了笼披在肩头的氅衣,“如果你不喜欢,就什么都不算。我可以像从前那样待你,像亲兄长一样。”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目光却像蝴蝶一样落在她唇上,喉结轻动。
海潮心思单纯,即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