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半夜不见得,满打满算也就半天,怎么脸被啃成这样了?这池子里养的是什么鱼?”
冯宦官向方才守着尸首的小太监道:“你可是上林苑当值的?公主问你话。”
那小太监答道:“回禀贵主、驸马、冯公公,这北海池里养的有鲈鱼、鲇鱼、黑鱼,凶且食肉,有数百条,不过半日应当不会把人啃成这样。”
梁夜掀开尸首衣裳:“胳膊和前胸有割伤,入睡时脸上和脖颈应该也用刀割了许多血口子,血腥引来群鱼,从伤口开始啃食,故此短短数个时辰便成了这般。”
他直起身,问一旁的内侍:“尸首是谁发现的?”
一人答道:“回禀驸马,是奴发现的,奴在上林苑当差,今晨按例凿冰网鱼,预备送到尚食局,网子勾到了什么东西,又大又沉,奴觉着不对,便叫了人来,一起用钩子将那东西勾上来一看,不成想竟是个死人!”
他说起来似乎仍心有余悸,筛糠似地浑身打颤。
梁夜点了点头,又问另一个管事模样的太监:“能否确定这是林鹤年的尸首?”
那太监道:“回禀驸马,衣裳和腰牌对得上,且宫中并无其他太监行踪不明,应当不会有错。”
“可曾找到凶器?”梁夜又问。
太监答道:“大约是沉在湖底了,水里太冷,人下不去,只能用竹竿探,网兜捞,暂且还没找到。”
梁夜颔首:“若是找到凶器,立即禀报。”
又向冯宦官说:“有劳冯公公再将阖宫的内侍排查一遍,包括不当值的,在宫外的,以免身份有误。”
冯宦官道:“驸马言重,这是老奴分内事。”
说着命人将尸首抬去停尸所,打发了那两个太监,问梁夜道:“驸马,这林鹤年莫非也同贵妃一样,是自尽而亡?”
梁夜:“尸首被鱼啃食,伤口泡了水,完整的刀口不多,不过从这些伤口看,当是自己所为。”
冯宦官叹了口气:“还以为找到林鹤年之后,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没想到连他也死了。”
压低了声音:“莫非真是那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