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我是公主?”
既然公主是指她,那驸马不用说就是梁夜了。
海潮不知该作何反应,外头的女子又唤了一声:“公主?”
随即她压低声音,似乎是对同伴说话:“莫非是听错了?”
海潮忙道:“醒了,我醒了,劳烦帮我拿身衣裳来,还有那个……你们驸马的衣裳……”
另一个声音迟疑道:“公主可是魇着了?”
海潮心头一跳,那侍女一定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馅了,正想着怎么应对,便听梁夜用一种冷淡疏离、高高在上的语气道:“要公主吩咐第二遍?”
只听连着两声“扑通”,帐外的两个侍女直直跪在地上,叩首告罪:“奴婢失仪,请公主与驸马责罚。”
海潮没闹明白怎么就要责罚了,梁夜冲她摇摇头,将外面的人晾了一会儿,方才道:“公主宽宏大量,下不为例。”
那侍女连忙叩头谢恩。
海潮有些不自在,但隐约明白了梁夜的做法,她回想了一下在县令家做工时,那些夫人娘子对待她的态度,学着他们居高临下、微带不耐烦的语气道:“去取衣裳吧。”
不一会儿,两个侍女取了衣裳来复命:“奴婢伺候公主驸马更衣。”
说着便要撩床帐。
海潮唬了一跳:“不用!”
梁夜道:“你们退下吧,我伺候公主即可。”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一丝不正经的意味,海潮的脸却莫名地发起烫来。
那两个侍女应了声“遵命”,便急急忙忙地退了下去。
海潮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走远,方才长出一口气,差点没瘫软在床上。
“刚才是不是露馅了?”她不安道,“不知道有没有叫他们看出来?”
“不会,就算他们起疑也不敢做什么,”梁夜道,“只是不能心虚。”
海潮听他这么说,忐忑稍减,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让我装公主,这不是难为人么……”
梁夜道:“有这重身份在,行走查案都方便些。”
“也对。”海潮不得不承认,这身份也有便利之处。
“也不知道陆姊姊和程瀚麟在哪里,变成了什么身份。”她不禁有些担心,这还是他们四个第一次分开。
“先起来再说。”梁夜道。
海潮脸上又烫起来:“你先把衣裳穿上。”
“好。”梁夜说着下了床。
她被子蒙着头,等了半晌,方才听见帐外梁夜道:“好了。”
海潮道:“你先出去,我穿衣裳。”
“好,”梁夜停顿了一下,又道,“衣裳在榻边。”
说着走到屏风外。
海潮撩开帐幔下了床,先叫那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屋子惊了一下,然后赤足踩在柔软的红丝地衣上,从榻边拿起衣裳。
光是这堆衣裳就叫她头昏脑胀,一层层的简直数不清,有的薄如蝉翼,有的却绣着金丝,缀着宝石,沉得压手。此外还有腰带、玉佩、香囊之类一大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穿,胡乱把衣裳一件件披到身上,系好腰带,套上足衣。
绕到屏风外,只见梁夜穿了一身绯红的圆领袍,长发用玉冠一丝不苟地束好,越发衬得人丰神俊朗,像是画里走出的仙人。
海潮走到妆镜前照了照,万幸五官几乎没变,只是肌肤白皙,脸蛋也丰润了些――养尊处优的公主,和每日风吹日晒的采珠女,自是有些不同。
“我替你梳发。”梁夜打开妆奁,拿出一把嵌着金银平脱和螺钿的檀木梳子,绕到她身后,从镜中望着她。
“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