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冷下来,非但不称呼她“姨母”,连名字也不愿提起,那是多深的恨意!

“夏纱的确在村里,但村民见到的却是夏罗假充的。”梁夜道。

“你怎么知道?凭什么这么肯定?你又不曾亲眼看见。”

“因为你相信的那个故事有太多漏洞,”梁夜平静道,“其一,十三年前夏纱是怎么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回到茧女村的?”

“是那男人把我们扔回来的,他当年带着阿娘私奔,过了几年腻味了,又嫌弃阿娘生下的女儿同她一样痴傻,便把我们扔回了村里,”夏眠一口气说道,“这有什么不对?”

“他既然要抛弃你们母女,又为何大费周章把你们送回深山里?他大可以直接将你们赶出去。”

“因为……”夏眠迟疑了一下,“可能他还念一点旧情,不想赶尽杀绝……”

“夏纱性情温顺又心智不全,若是念旧情,养着你们母女又能费多少衣粮?”

海潮也道:“不是比送你们进山省事多了?”

夏眠无言以对,但还是不愿意承认。

“其二,村民们看见的‘夏纱’身穿当年的衣裳,她离开村子是十七年前,四年后回来,为何仍旧穿着从前的衣裳?四年之中她都不曾换上外面的衣裳?”

“说不定是因为要回村,特地换上从前的衣裳。”夏眠反驳。

“为何?”梁夜道,“她只是在村口露一面,立即跑进深山,从此不见了踪影,又何必要特地换上从前常穿的衣裳?”

夏眠冷笑了一声:“只是件衣裳罢了,阿娘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有什么打紧?”

“那么身孕又如何?”梁夜道。

夏眠眼中闪过惊诧:“身孕?”

“原来你不知道潭水里的尸首大着肚子?”海潮问。

夏眠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似地说:“我那时候不到十岁,偷偷跟在那女人身后溜进禁地,才第一次看见阿娘,她半个身子都浸在水里,我只看到她的脸和肩膀,但一眼就知道那是我阿娘……她怎么会不是我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