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梁公子这么说,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村子,躲过了当蚕花娘娘的命,为什么又要费那么大劲换了夏绫?成了夏绫,我不是又得当蚕花娘娘了么?”
“不会,”梁夜道,“即便换了人,真正成为蚕花娘娘的,也会是真正的夏绫。因为此时此刻,真正的夏绫就被你囚禁在这洞窟中。”
少女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那岂不是有两个夏绫了?”
“除了你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梁夜淡淡地看着她,“因为一年之后,不管是杀了还是继续囚禁在这里,你都没打算再放她出去。”
尽管已经知道真相,海潮还是自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程瀚麟也忍不住道:“不管是陆娘子,你表姊,还是兰青,都没伤害过你,陆娘子和夏绫娘子甚至是为数不多真心待你好的人,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少女没说话,嘴角含着笑,一对梨涡若隐若现,眼神却是冰冷而漠然。
程瀚麟叹了口气,苦笑道:“杂家这根本是鸡同鸭讲。”
少女这时才徐徐开口:“这些都是你们的臆测,我根本无需做那么多事,按你们的说法,我有大好的机会跟着兰青离开,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即使当蚕花娘娘的不是我,也要在这不见光的洞窟里呆上一年不是么?”
“你要报复族长一家,害夏绫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报复她父母,这是其一;”梁夜平静道,“其二,取代夏绫,一年后从禁地出去,你就可以继任族长。
“这村子不大,但你生于斯长于斯,于你而言这便是整个天地,曾经欺侮你的,伤害你的,从此被你踩在脚下,这是莫大的诱惑。
“其三,这村子里埋藏着很多秘密,比如所谓‘神蚕’、‘神桑’、传说中的冰魄绫……成为族长说不定能触及这些秘密,即便将来你要离开茧女村,握有这些秘辛,也可能让你在外面的世界如鱼得水。”
少女沉默良久,绽开如花笑靥:“梁公子真会讲故事,我都快叫你说服,相信自己真是夏眠假扮的了。”
梁夜点了点头:“这些都可以说是我的推测,但你逼迫族长自尽,破绽实在太多了。
“一是她自尽的时机,三人失踪,‘蚕花娘娘’出嫁在即,正是多事之秋,即便她要赎罪,也用不着急在这两日,她大可以等女儿去了禁地再行自裁。
“二是自尽的手段。服下牵机之毒极其痛苦,她手边有刀,大可以割喉、割腕,抑或自缢,之所以必须服毒,而且必须是此毒,是因为服毒后身体立即僵硬,让人无从判断族长死了多久。”
他冷冷地看向少女:“否则众人就会发现,族长是不久之前刚死的,大约就是你进了祠庙之后。”
少女眼波微动:“那血书呢?你们怀疑那封血书是假的?别忘了,锦姨也看过遗书,认出了阿娘的字迹。”
“字迹不假,”梁夜道,“这封血书也的确出自族长之手,但遗书中的内容却不是真的,她认下的案子,有的不是她做的,有一桩案子明明是她犯下的,她却只字未提,而且杀人理由荒谬而漏洞百出,通篇没有丝毫悔恨愧疚之意,也未给女儿留下只言片语。所以这封遗书是在某人的逼迫和授意下写的,就和服毒自尽一样,都是被迫的。”
少女一哂:“我有什么能耐可以逼她服毒?你们或许不了解家母,她从不会受人胁迫,只会鱼死网破。”
“因为夏绫在你手上,”梁夜道,“你用夏绫的性命要挟她。即便刚强坚毅,在女儿和自己的性命之间抉择,她还是会选择前者。”
“她不怕我前脚答应夏绫,后脚就反悔么?”
“她没有选择,即使只有一线希望,她也只能相信你。”梁夜道。
“这么说,别人也可能用女儿的性命要挟她,”少女道,“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