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个忠诚的老仆。

饭吃到一半,海潮才知道这男人姓石,名四十一,是族长的夫婿,也是夏绫的父亲。但无论族长还是夏绫,都没有丝毫的不自在,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海潮往人群中找了找,没看到疯癫少女阿眠,也没有看见那野狼一样凶狠的少年。十七的母亲也不在。

尽管村民们十分热情,但不久前刚目睹了村口的惨剧,几人都没什么胃口。

好在翌日有蚕神祭,村民们不敢敞开了喝酒,只不到一个时辰便散了席。

今夜他们下榻的地方是族长家,石四一和兰青将他们带到住处,一个小院里两间房。

“屋子有些简陋,”兰青歉然道,“村子里鲜有外人来,连族长家也没有客房,这两间原本是蚕屋,刚腾出来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海潮一进屋子便觉有股桑叶的清香。

不用说,打扫屋子、铺床叠被也是男人的活计。

兰青和石四一熟练地铺好床,提了水来将屋檐下的大水缸倒满,又提了两桶热水来,告诉他们哪里洗漱沐浴,一切安排妥当,方才退了出去。

海潮和陆琬璎一间房,这里不比苏家,条件简陋得多,只有一张席地的床铺,两人洗漱完毕便并肩躺下。

好在被褥是簇新的,上好的细绢里面絮了丝绵,有股太阳的清香。

“对了陆姊姊,方才一直没寻着机会问你,”海潮小声道,“回家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

陆琬璎不自觉地摇头,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先前没好意思告诉海潮……第一次来到西洲前,父亲替我说了一门亲事……”

“啊……”海潮不知该作何反应,看陆姊姊的样子,显然对这门婚事不满意,“是什么样的人?”

陆琬璎哽咽了一声。

海潮唬了一跳,忙摸索到她的手:“怎么了陆姊姊?”

陆琬璎吸了吸鼻子,苦笑了一下:“你看,海潮妹妹一听亲事,先问人怎么样,可是亲生的父亲,却只将我当作他宦途的筹码。

“那男子只比父亲小两岁,原配夫人过世了,要物色一个续弦。父亲说人家门第高华,又不嫌我病躯羸弱,嫁过去还不用担心子嗣,是再好不过的亲事。

她牵了下嘴角:“的确不用担心子嗣,那人膝下有十子十三女,长子比我还大一轮,真真是门再好不过的亲事……我回去这一日,父亲、继母,还有家中其余的长辈,轮番劝说我……幸好来了这里。”

她侧过脸看海潮,眼中泪光晶莹:“海潮,比起回去,我情愿一直在这里。”

海潮听得心口发闷,不知该怎么宽慰她,只能轻轻拍她的背。

陆琬璎低声啜泣了一会儿,止住了泪:“我瞎说的,留在这里也不成,你别当真。”

她语气又轻快起来:“海潮跟我说说你村子里的事吧。”

海潮有些迟疑,陆姊姊这么难过,她却说村子里的开心事,不是臭显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