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3)

并不需要。

那么,林霜柏需要什么?

将林顺安彻底杀死,以林霜柏的身份活下去?

还是,更想要找出当年的真相,证明自己并没有疯也没有杀人?

沈藏泽想,或许林霜柏对他说的要他找出自己当年参与犯案的话,是一种求救,林霜柏跟他一样想要找出真相,而这个真相对林霜柏来说,也许无论是证明林霜柏的确有人格障碍参与了犯案,还是林霜柏从头到尾都只是无辜的受害者只是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才导致记忆混乱出错,都将会一种救赎。

若是杀人犯,便赎罪,若不是,就从囚困多年的心牢中释放。

“只要我想,我就能用话术在三言两语间让一个人去死,刚刚罗英成的样子,你没看到吗?”林霜柏低头看一眼自己还戴着手套的手,脸颊处的肌肉抽动一下,嘴角扯起僵硬又渗人的弧度,“那不过是我真实面貌的一小部分,我甚至在想,如果是我控制罗英成,我一定不会让他犯下流于表面的低级错误。”

“所以呢?这些年在国外,你用话术杀过人吗?”沈藏泽反问,“你不过是让一个杀人嫌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我不认为你在抓捕行动中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而且,在我让你别再说的时候,你也立刻停了下来没有继续逼迫罗英成,这已经证明了你不是什么不可控的危险分子。”

向前一步靠近沈藏泽,林霜柏摘掉一只手套抬手想要碰沈藏泽的脸颊,在发现沈藏泽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后,他似乎微微怔了一下,停在沈藏泽脸颊旁的手不过一厘米的距离,他那双宛如黑洞般的眼眸在明灭不定的闪光下隐隐恢复了一点光亮,紧接着眸底浮现出少许不明显的困惑,林霜柏蹙起眉心,像是在跟沈藏泽说话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是这种反应?明明应该很厌恶我才是……像那些人一样,让我去死,要我赎罪要我偿命,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到我身上。”

“然后呢?让你去死,持续向你发泄怨恨,我心里就能够舒服了?我妈还有那些无辜的被害者就能复活?”沈藏泽苦笑一下,看起来显得有些无奈,“我这人,不喜欢做没有意义又浪费力气和时间的事。”

对连环绑架凶杀案有执念,认为当年的真相还未查清是真的,对于林朝一怀抱过仇恨也是真的,他当然不可能去理解林朝一,可无论是对当年的林顺安还是如今的林霜柏,沈藏泽都没想过要连坐。

“我妈是刑警,比谁都更追求正义,可也是她,从我小时候起就教导我,‘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应当受惩罚的,只有真正犯了罪的犯人,若仅仅因为是犯人的家人亲属就要被牵连责骂,那这样的行为既不正义同时还是对道德的否定。对一个没有犯罪的人发泄自己的恨意,实际上是在让自己踏上作恶的道路。”沈藏泽能明白为什么夏蓉蓉如此教导他,要正直的活着,要憎恶分明,谁都会在罪恶发生后去谴责犯人,可若把谴责和悲愤指向无辜的没有做错事的人,那一切都将变得非正义,无非是在发泄私人情感,身为执法的刑警,更应当杜绝这种非正义行为,更仔细的分辨是非善恶,更谨慎的行使自己的执法权。

林霜柏到底还是没有真正触碰到沈藏泽便收回了自己的手,红蓝光交错落在两人身上,林霜柏垂手在身侧,耳边是阵阵令他无法平静的耳鸣,脑中是各种纷乱喧嚣的思绪,他无所适从地站在沈藏泽面前,眼中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即将警校毕业的青年。

他也想为父谢罪,可十一年过去了,他甚至至今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个资格,更不敢说自己当年也是受害者,所以被牵连的人都可以说自己是受害者,唯独他不可以。

要还给死者公道,也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哪怕再煎熬痛苦,也想要让自己模糊断续的记忆恢复,还原当年的真相。

他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