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藏泽在门口环视了一圈屋子,目测不超过一百五十平,厨房、饭厅、客厅的格局划分得很清楚,除了卧室还有两个房间,门都关着,估计一个是葛子萱之前的房间,另一个大概是书房。
厨房的推拉门只拉开了一些,看不到里面是什么状态,只是从饭厅和客厅来看,东西都收拾得很干净整齐,沙发上还有两叠已经叠好的衣服,可见两位老人很注重生活环境,平日都很勤于打扫。
饭厅的餐桌上有一个木制的餐盘,上面放着一小碟榨菜和一碗没吃多少的白粥,估摸也已经放了一段时间,粥面已经是半凝固的状态,多半是其中一位老人因为惨案吃不下东西才这么放在餐桌上。
沈藏泽打量过屋子的情况,放轻了脚步走到客厅沙发坐下,等两个老人从卧室里出来。
没一会,葛父扶着葛母从卧室里出来,沈藏泽听到声音回头看过去,随即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瘦弱的老妇人依靠在葛父怀里,脸色已经不仅仅是苍白憔悴那么简单而是覆着一层明显的病气,更不用提那双肿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若是没有葛父搀扶着,葛母怕是根本就站不起身也走不动路。
两位老人走得很慢,从卧室到客厅不过短短十几步的距离,两位老人却花了将近七八分钟,才总算走到客厅的另一侧沙发前一起坐下。
第九十一章
不过短短几日,葛胥和郑盼苳已经被这噩梦般的现实折磨得没了半条人命。
郑盼苳原就身子弱,如今骤然失去三个外孙,凶手还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宝贝女儿,这样残酷的事实让年过六十的老人直接病倒,若不是这案子还在调查中,葛子萱又还在医院里拘留不到移交检察院的时候,郑盼苳恐怕此刻已经住进医院里了。
葛胥虽然一向都身子骨硬朗,可这打击来得突然又沉默,他一开始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女儿竟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等他缓过最初那阵情绪后又要照顾病倒的老伴,还要配合调查,之后又要去找朋友托关系找到一个靠谱的律师,几番奔波下来,整个人身上都透出了沧桑的疲惫感与绝望,就连背都已无力再挺直。
对于三个外孙的死,葛胥和郑盼苳感到无比的悲痛,然而在悲痛之余,也感到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他们的女儿是被逼到何种程度,才会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行为。
沈藏泽看着肩上披着一条厚披肩,从卧室里出来到此刻在沙发上坐下一直都在低头用手帕抹眼泪的郑盼苳,斟酌了一下用语后才放轻声音用尽量温和的态度说道:“伯父,伯母,请节哀。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让你们很难接受,打击也相当大,在这种时候还一再打扰要你们配合调查,我也明白多少有些强人所难。只是现在案子已经移交给我们刑侦支队查办,依照规定,我还是要再跟两位重新录一份口供,也有便于我们之后的调查。”
葛胥缓缓摇了摇头,一手揽抱住妻子的肩膀,另一手则握住妻子的手,声音十分沙哑:“还有什么好调查的,有监控录像为证,拍得清清楚楚,就是小萱杀了三个无辜幼子。”
郑盼苳听到这话,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低着头肩膀耸动得更加厉害。
取出录音笔打开放到茶几上,沈藏泽说道:“伯父,葛小姐的身体情况,我相信你和伯母都有一定了解,在患有严重抑郁症的情况下,葛小姐做出的行为未必是完全受控。作为刑侦的大队长,我也想以我多年的办案经历说一句,有时候我们表面所看到的,未必就是事件的全部真相。”
“我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是什么都不懂。警官你也不用拿话术来安慰我们,我女儿犯下大罪是事实,拿什么抑郁症来当借口属实没必要。更何况,抑郁症这东西纯粹就是近这几十年西方那边搞出来唬人的,说白了不就是自己情绪拧巴承受力不行吗?”葛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