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情况来看,患者两天前才刚刚苏醒,短时记忆和逻辑判断这些意识认知,一般根据患者的个体差异,需要五到十四天才能恢复。”医生看了一眼监护仪上的数据,又仔细翻阅了一下护理记录,十分严谨地说道:“要进行正式的高压讯问,至少得等患者完全恢复自主呼吸、能自主进食、精神状态稳定,再观察一到两周。如果急于施压,可能导致病情反复,甚至诱发多器官应激反应。”
沈藏泽抱起双臂,沉吟半晌后才说道:“两周倒也还能接受,毕竟他人要能活下去,才能认罪并指证安仁,将来也才能好好接受法律的制裁。”
林霜柏听完当即发出一声嗤笑,嘲讽道:“还法律的制裁,但凡法律真的那么靠得住能让人信服,潘时博还有他们策划的那些杀人计划里的复仇者,根本没必要也不会选择自己去报复。”
瞥一眼已经痛得额角满是冷汗面无血色的林霜柏,沈藏泽没有任何要反驳他的意思,仅仅是神色淡然而又沉稳的缓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至少你跟林顺安都没有因为法律不够完善,就跨过那条线做出极端的选择。”
底线其实从来都不是法律,而在每个人各自的心中;正因为底线各不相同,所以善良与公义,既非天生也非追求,而是选择。
人这一生,至死都在做选择。
第一百八十一章
次日上午,还在观察期的林霜柏发起了高烧。
尽管检查结果并没有感染,但在第二次换药并服用退烧药后,林霜柏的体温依旧在三十八度一下不来。
背上创面颇大,左臂上又有缝合伤,身上其他地方还有各种擦伤和大片的淤青,再加上爆炸时多少吸入了一点浓烟,林霜柏整体的身体状况都不算好。
可尽管伤处疼痛难忍,还一直原因不明的头痛,林霜柏也始终没让医生给自己用止痛药,医生担心他是初次拍片时没有检查出慢性或延迟性颅内出血,于是立刻又给他安排了第二次复查CT,等结果出来确认他并不是硬膜外血肿或小血管破裂后,医生又根据林霜柏持续高烧的情况推测他可能是系统性炎症反应,又给安排复查血常规、C反应蛋白,最后加用抗生素进行二次输液。
沈藏泽是在早上时赶回局里,然而还没等傅姗珊把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许依娜证词给他看,医院就给沈藏泽打去电话,告知林霜柏不顾医生反对,在高烧未退还未输完液的情况下擅自出院了。
等挂断了电话,傅姗珊看着沈藏泽那难看的脸色,问道:“要联系林教授吗?”
沈藏泽摇摇头,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道:“医院是刚刚才发现他自己拔了输液离院,也就是说他已经离开医院有段时间,换而言之快则十分钟慢则二十分钟,他会出现在局里。”
昨天晚上就一直要求出院回局里的人,现在不顾自己正因为炎症反应而高烧不退也要出院,会去的地方总不会是家里。
而且根据昨天林霜柏跟安仁对峙时的谈话内容,已经能很清楚的确定安仁不管是作为幕后主使为他人提供杀人计划还是自己动手杀人,手上沾染不止一条的人命,现在刑侦不仅要全力追查安仁的下落,力求能安全救回沈义,同时还要根据现有的线索以及资料,将近些年来那些跟经济案关系者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案件都重新排查审理一遍。
巨大的工作量,让整个刑侦支队的人都恨不得能把自己一个人掰开成几个人来用。
安仁安装设置的炸弹,威力极大,即使消防队及时出动,在地下室被炸毁地基坍塌导致整栋别墅都跟着一起坍塌的情况下,那个曾经的凶案现场基本可以说是被烧得什么都不剩,更别提从里面找到什么对案情调查有用的证据。
另一方面,安家的反应也十分微妙,从安思言被绑架、之后安善遇害至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