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藏泽在会议开始前就已经看过了目前他们跟几个被绑的受害孩子进行过的几次口供记录,正如林霜柏在案件发生之初跟他们分析过的一样,孩子在作证时对时间并没有太明确的概念,而且还会出现一些带有想象性质的话语,再加上孩子们还曾经被迷昏后,记忆的准确性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也就导致他们这些刑警对跟孩子录下的部分口供感到难以理解,若不是因为负责这部分调查的刑警是傅姗珊,光靠他们这些大老粗还真不知道怎么整理孩子们的口供,更别提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跟孩子们录口供,反复确认被绑架时的种种情况。
这段时间沈藏泽也去了好几次医院跟医生确认许依娜的情况,并在医生的允许下试图跟许依娜建立信任关系,虽然进展不算快,但好歹是除了傅姗珊外,少数在跟许依娜接触时不会让许依娜出现强烈抵抗应激反应的刑警;至于田骏彬,就目前医生所给出的建议,因为田骏彬虽然不愿意开口说话,但在治疗过程中会通过绘画来表达自己的内心,所以或许他们可以试着换另一种方式给田骏彬录口供。
“继续按照你的节奏推进调查,我会在需要时配合一起帮忙给许依娜和田骏彬录口供。”沈藏泽说道,他一向都对傅姗珊负责的部分很放心,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傅姗珊在办案时对案情和调查的判断,从来没有出现过大的失误,一直都是他支队中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之一。
投屏内容划到下一部分,沈藏泽转身看向资料上安善的照片,几不可察地吸了口气,徐徐道:“之前在我跟林霜柏的办公室进行搜查取证时,发现我们两人的办公室里都被装了窃听器,在经过信息技术部的分析后,确认窃听器所连接的设备以及云端使用者,是本案的第三名死者也是现公安局法医部副主任,安法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尽管窃听器上并没有留下指纹、皮屑、毛发等生物痕迹,且窃听器经过查证也并不是通过电商或实体店购买,在无法查询订单信息的情况下,信息技术部还是通过追踪窃听器数据包发往的IP地址对IP溯源查找到了所连接的远程服务器。
而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身为公安局法医的安善为什么要在刑侦支队大队长和高级犯罪案件顾问的办公室里安装窃听器。
“安法医跟本案最大的关联点,是他跟林霜柏一样,曾经是旧案的幸存者。在安法医遇害后,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搜证上,尸检报告、他遇害前的监控录像还有他在遇害前的动线。”沈藏泽推动白板拉出干净的板面,然后在上面写下几个关键词,“实际上我们都忽略了几个关键点,安法医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凶手盯上的,凶手盯上他的理由是什么,最终让凶手决定谋杀安法医的理由又是什么,再有,这种残忍又充满仪式感的谋杀方式,替凶手传达出什么信息。到目前为止,三名死者,只有安法医没有被分尸,这也就意味着安法医对凶手而言具有某种程度上的特殊性,而这个特殊性,则很有可能是我们找出真凶的突破口。”
史志杰这次没有举手,直接开口:“安法医跟林霜柏一样都是旧案幸存者,又是多年好友,这不正好就对应上沈队你所说的特殊性。有共同的受害经历,如果林霜柏真如闫晋鹏的口供所说,被迫杀人,那他杀害安法医后下不了手进行分尸,也完全能说得通。”
“许苒是林霜柏多年来的心理医生,论交情也不算浅,也算具有一定特殊性,却也遭到了分尸,依照你的推断又该如何解释?”沈藏泽在白板上给“窃听器”三个字画圈,“还有,安法医在我跟林霜柏的办公室安装窃听器,属于违规违法行为,在你咬定林霜柏犯罪之前,是否也能对安法医安装窃听器的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藏泽并非是要在这次会议里给林霜柏辩解洗白,只是案情刚出现一点进展,却依旧有很多地方无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