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许术头发密,吹风机是很老的款式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嫌举得手酸,常常只吹到半干。半湿润的头发里带着洗发水馥郁的香气,在不大的客厅里发散到各个角落。

景培抬眼看他,或许因为角度的原因,眼神比之前暗一些:“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一会儿感冒。”

许术很少跟关心他的人唱反调,闻言就从沙发上起身:“我自己去厕所吹,两下就干了。”

景培拉住许术的小臂,仰头看他,光照进去,眼睛也没有很亮,反而有种什么东西沉淀下来的平静:“我来吧,作为交换,哥帮我剪个头发吧。”

修长的五指透出些病态的青色,动作轻柔地穿梭在乌黑的发间。老式吹风机噪音很大,呜呜呜在耳边响,像有人在哭似的。

许术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不太确定,大声问景培:“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景培最后轻轻捻了捻手里的发丝,关掉吹风机,笑着答:“嗯,吹好了。”反正也是三个字,都一样的。

许术没给人剪过头,在手机上挑选专业的工具时专注又严谨,怕东西不称手给人剪坏了,一选就选到平时睡觉的点。

“该关灯了,明天再看。”景培说。

许术就放下手机,拍下床头的灯控,光线骤然熄灭了。他在黑暗里一边躺下一边说:“明天再给你选个简单又好看的发型,肯定丑不了。”也不知是在安慰景培还是安慰自己。

景培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很久,许术那边终于传来清浅的呼吸声。许术睡着了。景培拿出手机看了眼,两点四十六。距离他们关灯已经过去四个半小时。

景培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眼睛适应黑暗后,能借着窗外朦胧的光看清一些依稀的轮廓,比如许术在梦中绞紧的,不再表演‘一切都好’的眉毛。比如许术模糊不清的难过。

“谁让你这么伤心?是我想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