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般将家里收拾完毕,许术去卫生间洗了快一个小时的澡,可能是头发没擦干的缘故,出来时脸上有些湿。
景培已经睡着了,许术吹完头发去了客厅,他坐在沙发上,把季康元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又将手机设置为仅联系人可来电,然后给小田拨了通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小术?出什么事儿了,要我帮忙吗?”
许术声音微哑,但单刀直入:“小田,这么晚打扰你了,你有季康元的卡号吧?发给我一下呢。”
许术带着答案问问题,倒堵得小田有些两头为难,他猜测季康元应该是用什么手段把钱给许术了,许术不想要,从他这找路子还回去。
小田打哈哈:“啊?怎么突然要他卡号,我跟他也没用银行卡转过钱啊,你等我晚点帮你问问?”
许术靠在沙发上,脸上一片空白,语气也在小田明显的偏袒中变淡:“小田,我知道聚会那晚送我回来的是季康元,也猜到了你当时为什么非要给我塞钱。”
他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有些茫然地喃喃道:“明明我也是你的朋友啊。”
电话挂断后,小田发来一串数字和一条语音,他带着真诚和愧疚跟许术道歉,几乎称得上哄了,他说自己替季康元打掩护是因为他那时的状态看起来有点糟糕,加上他也确实是最有能力给许术提供帮助的人。
许术简单回复了几句,然后不等小田再说什么就先道了晚安。
许术把自己卡里的所有钱加上外公存款的一部分转给了季康元,并希望他们俩之间的账就此扯平,然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回归他们本就不该偏离的轨道上去。
许术没有跟季康元说明什么,季康元自然就对此天翻地覆毫不知情,看到屏幕上突然弹出来的转账信息,还奇怪地给许术发去询问的消息,却只得到一枚鲜红的感叹号。
他本就一直处于风声鹤唳的状态,这下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深夜里,季康元在床上猫头鹰似的睁着眼,紧攥着手里的飞鸟胸针,将它牢牢抵在胸口处,掌心被尖锐的翅膀烙上深深的印痕,内心的不安也不能消减半分。
黑夜仍旧奔腾,与卑微怯懦的爱意一起,在惶惶的寂静中冲向天明。
第二天一早,七点不到,街上人很少,季康元已经等在餐厅门前。
他不确定许术多久上班,又很怕错过,想早一点向他询问清楚一切反常举动的原因。
虽然季康元对许术会重新接受自己的这个可能并太大无信心,但也觉得以许术的性格,既然已经会有对这件事的纠结和考虑,哪怕最后给他的评分不能及格,也不该是这样生硬冷酷的结果。
季康元运气不好,今天张贝丽不在,许术又是晚班,左右等不见人,他也舍不得走,就在电话里跟助理简单安排了一下工作,告诉对方自己今天不去公司。
什么时候起,等待好像已经成为了他的常态。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将这个沉默男人的影子贴在墙上,一直到下午四点,他就这么默默地站着。
许术看到他时,这个一晚没睡,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又被晒了许久太阳的男人,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
两人对视片刻,依旧是季康元先浮出个有些勉强的笑来:“你来了。”
许术慢慢朝他走近,眼里没什么情绪,季康元的笑就渐渐如遇风的烛火,在脸上不安地闪动,马上要熄灭了般。
最起码死也要死个明白,季康元想。他不觉得自己又做了什么足够让许术将他彻底判出局的蠢事。可他也不太确定。他在关于许术的事情上永远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
他想再朝许术笑一笑,眼圈儿上却多了层红晕;他想跟许术好好地谈一谈,声线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