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门口有让人一早从来的新鲜蔬果,季康元提了,一件一件摆在冰箱里。
他得学会做菜,他会像爸爸爱妈妈一样爱许术,虽然许术好像并没有妈妈那样脆弱,但他也不放心交给别人,而且如果运气好……万一许术也会有一点点重新喜欢他的可能呢?
厨房里隐约有生疏迟钝的切菜声,中间停了会儿,后头就没声音了。
许术从床上睁开眼,眼神清明,表情冷静。
他撑着身体移到季康元的那半边床,手径直伸进床头柜上的黑色背包里。
许术把所有包里的夹层都翻了一遍,没摸到手机,但在一个隐秘的拉链口袋里摸到一把钥匙。
他的手腕一抖,那是一把很小的钥匙,除了自己脚上镣铐的锁眼,许术想不到还能插进哪里。
他将钥匙收在手心,藏进枕套里,把包复归原样,重新躺回自己的枕头上。
昨晚季康元起身去接电话时许术就醒了,后半夜一直没睡,咬着舌尖抵抗药物带来的困意。
季康元比他猜的起床时间还要早,他的机会仅此一次,以后再想逃离只会越发困难。
想起对方昨晚彻夜给他用热巾敷脚时,不用睁眼也能察觉到的小心翼翼,许术犹豫着想,大不了报警后他再出具谅解书,到时有季康元的父母管着,他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疯了,自己也能回到外公身边,平淡又满足地活完这一世。
他们之间纠葛的太多,早就说不清到底谁欠谁,如果之后真的能一别两宽,许术愿意忘记对方带给自己的一切伤痛,就算以后偶然在某个时间遇见,他也能轻轻点头说,好久不见了。
季康元推开门时,看到许术才悠悠转醒,他把手里端着的餐托放在卧室的玻璃小圆桌上,声音有点紧绷的不自然。
“吃饭了。”
许术起身下床,视线在他绕了创口贴的大拇指上停留一会儿,“你其实不用做这些。”
许术自己不知道,因为想着就快能逃离,他的声音不同之前的冰冷,重新显出几分关心,让人无法控制地想起昨晚那个幻觉似的梦。
季康元这一刻突然疯狂地想要诉说爱意,他想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清晰地说出那三个字,许术可能不知道,所以才对他的心意不管不顾。
但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他的爱意捆绑的是他的心,拿出来反复被磋磨的同时,心脏也痛得要死。
不过那三个字永远在他舌尖上,在他身体的本能里。
两人在沉默中进食,季康元做饭味道偏淡,好在许术那碗是蒸蛋,盐虽然少,但蛋香味很浓。
桌上还有其他菜,许术也都吃了一些,季康元捏紧筷子,紧张的背脊才渐渐放松。
“我以后会很忙,每天把中饭晚饭做了给你装在保温食盒里,你吃了放桌上就行,我回来了收拾。”
“链条也会给你调长一些,到厕所和阳台,阳台门口我放了个榻榻米,你没事可以去坐着晒晒太阳,书架上的书随便看,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可以提前告诉我。”
许术听他说完,又舀了勺蛋放进嘴里,点点头。
季康元似乎从这么个小小的回应中得到些鼓励,忍不住又说:“今天帮我系领带吧,我第一次穿正装去公司。”
许术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公司,但他今天特别好说话,又点点头。
季康元去换了身行头,很贵气熨贴的西装,剪裁得体,让他直接变了身气质。
可他不是学艺术的吗,为什么要穿得这么正式?
许术拿着领带站在季康元身前,对方微低着头,抬手扶在他腰上。许术动作一顿。
“留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你尽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要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