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太阳渐渐落山,暖色的光影随之消失在客厅角落,周围的空气很静很静,只能听到电视里传出的清晰的人声。
陆时宜拎着盛放洗漱用品的袋子往卫生间走去,郝宵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理不直气也不壮,默默跟在他身后。
等他把门反锁后,陆时宜用力把袋子往柜子上一丢,压低声音说:“都怪你,我都说了不要买这么明显的,你非要买,刚刚差点被阿姨发现。”
“没事的宝贝,”郝宵把陆时宜圈在洗手台,耐心安抚他的情绪,“你看我妈不是没有怀疑吗,再说了,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她一直那么喜欢你。”
陆时宜并没有因为“宝贝”这一爱称消气,抬头瞪了郝宵一眼,语气异常冷静,批评道:“你这是侥幸心理。”
“是是是,我侥幸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呗。”郝宵赶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面对郝宵无条件的服软和包容,陆时宜总是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没有再说话,转过身体,嘴巴不自觉噘起,开始把东西一一放进柜子。
恐怕在卫生间待久了又让于冰洁起疑,郝宵也跟着在一旁收拾,没过一会儿,袋子便见了底。
其实他们两个从来没有真正生过彼此的气,从第一天同居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不可调和的矛盾。郝宵心里很明白,陆时宜之所以会因为今天这件小事不开心,自己需要承担绝大部分的责任。
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足陆时宜安全感,所以才导致他对某些未发生的事情感到强烈的畏惧。
比如被父母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对郝宵来说是很幸福美满、很值得分享的,但是对于陆时宜来说,却可以称得上是非常严重的“大事”的一件日常小事。
这本是件喜事,需要两个人共同面对,而不是让陆时宜独自感到忐忑不安。
“陆时宜。”想到这里,郝宵开口喊了他一声。
陆时宜把购物袋叠好,抬头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有屁快放。”
哎,他的炸毛怪还真是倔,倔得可爱。
郝宵没忍住笑了起来,把陆时宜拥进怀里,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没有生气,”陆时宜埋在他肩窝里说,语气慢慢软了下来,“我只是,只是有点担心你妈妈接受不了。”
郝宵“嗯”了一声,轻抚陆时宜的后颈,安慰他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还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感到不安了。”
“没有,”陆时宜摇了摇头,“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