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宵中途又被于冰洁催了一次,非但不反思是因为自己胡作非为耽误了时间,反倒埋怨她不提前发出通知。
等郝宵火急火燎地出门以后,陆时宜也按照惯例回到城南的家里。
只一周不见,庭院前的秋海棠竟然开花了,花瓣薄而透明,且清新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怡人的花香。
陆时宜把车停进院子,边开门边大声喊“妈”,喊了两三声,却发现无人应答。
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陆时季便从房间里出来,抱臂靠在楼梯扶手上,假装吃醋地对陆时宜说:“小弟也太偏心了,进门怎么不先喊大哥。”
“大哥!大哥大哥!”陆时宜仰头朝他喊道,不知为何,兴致看上去异常高涨。
“爸妈和隔壁叔叔阿姨一起出门徒步去了,大概下午才回来。”陆时季边下楼边说。
刚走到客厅中央,陆时宜便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似乎是在表达对他的想念,尽管他们俩前天刚见过面。
陆时季笑得很温柔,抬手揉了揉陆时宜的头发,说道:“我们给你留了早饭,没吃的话我去给你热热。”
陆时宜点头说好,但却没有撒手,而是紧贴着他往厨房走。
也不知道小弟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还这么黏人,陆时季心想,可能谈恋爱的小男孩都这样?
饭吃到一半,他才发现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
陆时宜这会儿已经脱去外套,随着吃饭时手部的动作,内搭的衣领不可避免地被轻微拉扯着,陆时季似乎看到他脖子上面印有几枚鲜红的吻痕,分布范围广泛,颜色深浅不一,明晃晃地昭示着此前都经历了什么。
果然是热恋中的弟弟们,连示爱的方式都这么简单粗暴,陆时季看破不说破,毕竟陆时宜向来要强。
他暗自勾起唇角,没有料到郝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耐不住性子。
所幸陆国栋和季淑敏一早便出门去了,不然陆时宜说不准会经历怎样的严刑拷打,最坏的结果莫过于无奈当场出柜。
陆时季又独自缓了一会儿,才憋着笑喊了陆时宜一声,委婉地说:“先别吃了,照照镜子去吧。”
“啊?怎么了?”陆时宜以为自己脸上粘了饭粒,抬手摸了一遍,并未摸到任何异物,这才不明所以地去到洗手间里。
片刻后,一道刺耳的尖叫声传出,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尴尬与崩溃。
陆时宜逃跑似地冲向楼梯,边上楼边大喊:“大哥我还有点事儿要做,先回房间了啊。”
“饭不吃了?”陆时季对着他的背影问道。
都这么丢人了,谁还有心思吃饭,谁还敢有心思吃饭?
陆时宜转过身,胡乱摆了摆手,回道:“不吃了不吃了。”
陆时宜可以百分百地确定,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他这24年里遇见过的最尴尬的,此时此刻,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不想活了。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最多只是调侃几句,或者当做闲聊时的一则趣事。只是打死也没有想到,竟被他本人亲身经历了一次,还是在他最亲近的大哥面前。
陆时宜几乎崩溃到极点,把脸埋在被子里,“啊啊啊”地叫了出来,同时狠狠捶打着枕头。
他试图在网上搜索,有没有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能让人不那么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
既来之,则安之。
平复好心情之后,陆时宜对着让人不忍直视的“犯罪证据”拍了几张照片,立刻发送到郝宵的微信里。
六一一:【郝宵我要恨死你了!】
六一一:【看你干的好事,害我丢死人了】
郝宵这会儿应该正在飞机上,所有并没有及时回复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