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和嘴唇上,每一次的吻,都轻得像是蝴蝶落在花朵上。
“我好好教,你用心学。”章言礼说。
那一段日子,如今回忆起来,仍旧觉得像是眼睛吃了糖,所以就连后来掉的眼泪都觉得是甜的。
我和苟全每日都在许氏大楼里开小差,去楼顶天台的红白跑道上,像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磨蹭,肩膀挨着肩膀一起说悄悄话。
有一回,章言礼要找我一起去吃午饭,他找不到我,着急地打电话给他的保镖,保镖查了我的手机定位,说我一直在许氏大楼。
于是章言礼一层楼一层楼地找我。我在天台睡得很惬意。苟全在半小时前和我说,他家的肉铺倒闭了,爸爸妈妈决定要去另外一座城市生活。
“去哪里呢?”我问他。
“还没有决定下来。不过我猜,大概率是我妈妈的老家,在西南的一座小城市。妈妈说,我们的存款,能够在老家过得很舒适。”苟全扯了扯西装,把领带缠在手腕上。
他敞开的衣领下,是粉色的吻痕,一颗一颗,像是红色腊梅一样印在他的脖子上。
“许殷默呢?你不要他了吗?”我问他。
苟全撇了撇嘴,唇角耷拉下来,他哭起来,用手背擦掉眼泪:“我不知道。我不敢和我爸妈说,我和许殷默好上了。他们会打断我的腿。”
天空亮堂堂,阳光将刺眼的光钉进苟全的眼泪里,他捂住眼,阳光晒不干他的眼泪。
苟全说:“我本来就不是主动和他在一起的,我不要他了。我可以拥有平静的生活,都是他把我拉进来的,我不要他了。”
他说这话时,许殷默恰巧上楼。许殷默走上前来,用袖子擦干净苟全的眼泪,他对我说:“让我和他谈一谈,你到另外一边跑道的长椅上去休息,可以吗?”
我点点头。
然后隐约听到苟全的哭声,接吻的声音,安慰的声音。我戴上白色耳机,靠着长椅小憩,做着关于春天和章言礼的梦。
再醒过来,章言礼在我旁边,他腿上放着灰色便当盒,手里捧着手机,在完成开心农场里小火车的订单。红帽子小女孩Jenny很开心夸赞他。我轻轻地低头,向他靠近,嘴唇将要落在他的脸上时,他往后仰,躲开了我接吻的请求。
“我找了你一个小时。”章言礼说。
“我和苟全到楼上散心,”我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画着不规则圆圈,“下次我会先向你报备。你可以先拨打我的电话,我会随时接听。”
章言礼指了指我已经关机的手机:“你要怎么解释,我给你打了十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我怔住,随后干巴巴地说:“是我的手机不懂事了,我会教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