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礼或许还在网吧打游戏。他那边好吵。嗡嗡的声音,吵得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喊了章言礼十一遍哥哥,章言礼答应了两次。
睡觉前,我看了一眼《金色梦乡》。白色的纸张,像月光的颜色。夹了纸币的那一页,有一句话是“我三岁零三百三十九个月”。我把我的年纪换算了一下,我是三岁零六十四个月,章言礼是三岁零一百五十六个月。
章言礼是唐小西的哥哥,从年纪上来说,确实如此。
苟全第二天骑车到我家楼下。他让我坐他车去学校。我背着书包,不坐他的车。
“你不坐车,自己走着去啊?迟到了怎么办?”苟全一边骑着他的小驴车,一边喊我。自行车吭哧吭哧的零件一直在叫唤。
拐过弯,到街上。肮脏的小巷子变得焕然一新,好像两个世界通过这个丁字口衔接起来。左边是包子铺。章言礼的摩托车停在那里。我走得越来越快,跛着的腿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苟全在后面喊:“唐小西你不要命了?你去搞章言礼的车干嘛?”
章言礼闻声看过来。
我两只手两只脚,像一个壁虎一样,企图爬上他的摩托车。章言礼手肘支在桌子上。他桌子上还有两屉包子和两碗豆浆。黄毛在店里跟老板娘要豆腐脑。
我终于爬上摩托车。我和章言礼对视,我骄傲地昂起头,喊他:“哥哥,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去学校?我有钱,我给你钱。”
章言礼笑了声,他对端着两碗豆腐脑出来的黄毛讲:“看见没,不揍一顿,就不吃教训的臭小孩儿。现在还学会顺杆爬了。”
黄毛说:“那我帮你教训一顿。”
苟全冲上来,哭着跟黄毛说:“哥哥,唐小西腿不好,脑子也不好,他数学每次都考班里倒数第一。你别打他了,你打我好了。”
苟全说我上来就认章言礼当哥,他还不是一样。他说了谎话,我脑子很好,我数学次次都考班里第一,考倒数第一的是苟全。
章言礼喝完粥,走过来。我坐起来,抱着书包,看他。章言礼穿着一件T恤,T恤上印着四个字“我是傻.逼”。他跨上摩托车。我隔着书包去抱他。
他把他车上那个粉色头盔递给我。粉色头盔有点大,套在我脑袋上,我眼睛的视线就被挡住。我的手摸着章言礼的腰,紧紧地抱住他。
“哥哥,我也要吃包子。”我说。
章言礼说:“要吃就叫你爸给你买。”
我闷闷地说:“我爸爸没了。”
章言礼沉默了会儿,在摩托车驶上马路后,才问我:“学校在哪里。”
风像是一条河流,我和章言礼是河流中的两条小船。阳光是碎掉的斑驳。我不禁想,我和章言礼今年都三岁了,但他要比我大九十二个月。
九十二个月也是一条河流,是很漫长的河流。
我枕在章言礼的后背上,闭着眼睛,睫毛上流淌过一滴水,是我的眼泪。真好,我真的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庇护我的哥哥,章言礼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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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话里更一些唐小西后来写给章言礼的情书吧~用【】符号来表示
【章言礼,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亲?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作为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吗?
昨天老师教我们恋爱心理学,我想到了你,我这门课的研究对象要是你的话,我就得挂科啦,我总是研究不透你。
你周末有时间吗?我想要约你喝一杯咖啡,当然如果你愿意,我更想你带我去你家里。
章言礼,我可不可以说我喜欢你?会不会有点早?[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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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