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看着他笑了起来,徐儋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欲与他多费口舌。或者说,两人足够信任对方,足够默契。
但出乎意料的,江宴第一句就是问:“魏锦绣到翕州了吗?”
原本还信誓旦旦想和江宴炫耀一下他最近的功绩的徐儋,楞了一下,之后才沉闷说道,“魏锦绣和我们失联了。你派去保护他的人半路遇到流民,他们被迫和魏锦绣分开,所以现在只有李飘香和魏锦绣一齐。”
江宴明显变了脸色,甚至有些急切的问道,“她们是在哪里遇到流民的?流民怎么会让她们和振安军分开?”
也怪不得他不敢相信,振安军可是经过层层挑选,日日训练出来的精兵战场上所向披靡。怎么会连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呢?
徐儋:“你我失策了这次。”
徐儋将南坊的事一一道来,江宴听着不自觉就攥紧了拳头,“你是说新帝封我振安大将军派我去北方平乱?”
徐儋点了点头。
江宴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你之前说的南坊有疫病可是真的?有依据吗?”
“这才是你平乱最艰难的地方。”徐儋的无比坚定的将他知道的事都跟江宴说了,“那日收到魏锦绣的信后,我偷偷将你府中的蒋凛接了出来,带着他去了一趟南坊。一路上雨霖铃,街上躺了许多无处掩埋的人。”
江宴一面担心魏锦绣的处境,一面又担了刚交到他身上的职责。
“疫病可有医治之法?”
徐儋摇了摇头,实话实说,“这次南坊那边的疫病主要是因为不断的下雨,淹坏了农田水利,林永又不断剥削导致饿殍遍野。没有干燥的柴火,没有晴天那些尸首无法及时清理,火烧。久而久之疫就来了,听蒋大夫说这次疫病主要感染人群还是老人孩子体弱女人,感染的病症也各不相同,不能有一个准确的方子处理各种疫病。”
“算了。”江宴完全失了先前埋怨先帝的心思,整个人精神都高度集中,他看了一眼徐儋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了解的东西很多,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便跟他说,“我们边走边说。”
徐儋也早有此意,跟着江宴出了牢门,出去的路上他又跟江宴说了那南坊带头起义的书生,江宴听着眉头锁的更紧。
因着浸江也被攻陷,周边几城又一齐上书求援,无奈之下江宴匆匆带几万大军从京城出发。
声势浩大。
魏锦绣离开魏扶亥他们之后沿着来路返回,刚开始几日没有遇到多少流民,还能应付过来。后来几日雨渐停,路上一波又一波赶路人。
魏锦绣对之前那事对这群人有了阴影,特意避着他们走。
看见前面的小茶摊,那里已经没有了卖茶的人,但魏锦绣知道快到门径城了,魏锦绣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下意识想躲起来。
然而她刚起身忽然一阵眩晕,差点晕了过去,好在及时扶住了面前的桌子才正了身子。
可能是饿的,魏锦绣想。
“喂,你是哪里来的。”
这次来的不是流民,是骑着马的人。
丘志才原是在街上卖竹篮,娶妻生子过得还算滋润,但该死的疫病害他几日之内痛失爱妻爱子。再加上上面不做人,这种情况下还加收赋税,丘志才没了顾虑,跟着身边的邻居就加入了起义。
他武力不高但是机智啊,又最会看人做事,他们现在的首领那个书生还是他帮着推上去的,要不然就凭他那个小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前任首领那个五大三粗的屠夫?
他立了功,劳无不敢轻易动他,也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这些天从南坊到门径城,只要是他看着顺眼的,又无疫病的基本上都难逃他手。
魏锦绣明显被他吓到了,她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