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跟着小官员去到里面监押犯人的地方,徐儋就在其中一间审讯室里。
江宴一路进去,灯火欲来欲暗,只有墙边点点火光,这里终年不见天日,阴冷潮湿至极,关押犯人的木门发出腐烂的湿气。
有披头散发见不得人脸的犯人瞧见江宴的到来,从监狱的一角起身,探出头来。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牢狱生活揉磨他们的身心,长久的像地下的老鼠一般过着阴暗的生活,一个个被折磨的眼神空洞,了无生意。
眼见着江宴带着人离开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躺下,过会儿换了个方向继续睡觉。
虱子在衣物上,在发丝上攀爬,又像是深入骨髓,在他们已经不起波澜的心上攀爬。如同审讯室里生了白蚁的木制的审讯架,白蚁一点一点的啃咬木架,每个审讯架旁都摆了一个蜡烛,借着这点微弱的灯光,江宴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从凹凸不平的上面爬过。
这边审讯已经结束,徐儋坐在审讯室的一个椅子上翻看刚刚审的那丫鬟说的话。
“来晚了。”刚刚就有人来报江宴过来了,所以这个时候徐儋只是微微抬头,瞥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翻看:“人已经审完了。”
“怎么样?”有人搬了个太师椅来,江宴看了一眼,红木制的,做工讲究,皮色似“熟栗”红润通透并没有他想象中被白蚁啃食的痕迹。
江宴也就坐了下来。
徐儋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浅笑了一下,“有大发现。”
“合欢药。几件事,都是因为合欢药。”
“众所周知无垠人擅长为人制作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物,这合欢药最初就是从漓国出来的,后来传到大翎,在市场上很是畅销,禁都禁不完。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药捣乱……”徐儋合上手里的卷案,看向江宴眼底已经没了笑意,颇为沉重的说道:“意图值得深思啊。”
前几日秋猎徐儋因为风寒,查老虎的事就落在了,别的官员身上,那官员查了半天也只查出老虎是被人下了合欢药,但至于是谁下的,他查不出来。也并非真的查不出来,不过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明是穆画屏身边人所为,穆画屏自作孽。
大翎官员谁不知道,昌宏帝有意和漓国交好?一个老虎而已,实在不能因为它,就落了漓国公主的面子,不利于两国交好。
于是秋猎老虎一事被人草草拍案定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