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雾气重,公主的衣物早已备好,公主先和我们去换吧。”刚进门在门边侯着的丫鬟就迎了过来。

魏锦绣看了眼一旁露出醉态的江宴,心下觉得不妥:“祖父只让我一人去吗?”

“老爷早已在屋里摆好棋,正在等世子。世子若是想换过衣物再去也可,只是府中并无给世子穿的衣物。”为首的丫鬟浑然不惧眼前的镇安侯世子,语气甚是平和娓娓道来,却是把江宴安排的妥妥的。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谁指示的,陈尚书对他有偏见,十几年也消磨不了,江宴默默看了眼那丫鬟,并没有表示不妥,反倒是回头安抚魏锦绣:“你先去换衣服,我去看看。”

魏锦绣也知晓祖父对他并无坏意,最多想敲打敲打他,于是安心的跟着丫鬟走了。

“来了。”陈尚书困倦的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传记,见江宴进来,勉强坐直打了个哈欠,解释道:“老了,等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书倒是白拿了,都没翻。”

江宴上前行礼,通情达理的说道:“祖父身体不适应当多休息才是。”

“不急不急。好不容易才邀来你,我们下两局费不了我多少精力。”

江宴不置可否,倒是顺着他的视线看见窗前有楠木书案,榧木棋盘端端正正的摆在其上,其中棋子更是用各种珍贵的宝玉合研为粉,加入红丹粉、硼砂等混合熔炼。

光影穿过窗纱,朦朦胧胧的散成一盘,黑子如墨,中心不透周边有一碧绿色光环;白子如玉,呈很淡的微绿色。

云子何其珍贵,江宴离近了看去,直想到昔日老镇安侯有一套玛瑙石做的棋子,都宝贵的不得了,连宝贝嫡长孙江宴碰都碰不得,若是他老人家还在世让他见到这棋盘怕是要爱到疯魔。

买椟还珠大概就是这样吧,陈尚书欲与他对弈,江宴却对着棋具发呆。

陈尚书看了却只是微微一笑。

江宴看过去,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不确定他问道“这一套是镇北王送您的吧?我祖父还在世时痴迷下棋,对这些棋具研究颇深,最常听他提起的便是镇北王府中的那一套,臻北林家送的棋具。此间无二,举林家之力耗费整整一年才完成,被载入史册,是真正的价值连城。”

陈尚书点头,“你倒是识货。但我今日让你来可不是要跟你炫耀,只是近来少有人来,我手痒了才特意喊你来与我下一盘。”

“会吗?”

江宴这才讲目光放置整个棋盘上谦虚道:“略通一二。”

陈尚书长袖一挥,冷淡入座,他倒要看看这镇安侯世子棋艺如何。

江宴说略通一二实在是谦虚了,他出身江家,从小就是看兵书长大的,谋兵布阵不在话下,这对弈,比的就是心态,就是对全局的掌控。

陈尚书是文臣而非武将,再加上他几十年的经验,纸上谈兵是他擅长。

江宴有些看着局势僵着,不知该如何下手。

“反应及时,决策果断,有勇有谋……”陈尚书言语间尽是赞扬,眉眼带笑。

“祖父谬赞了,我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江宴虽嘴上这样说着,但面上却一副我就这样厉害的自信。

陈尚书见了也只是更加满意的,对着面前的年轻人点了点,意气风发,春风得意,鞭笞千里马的少年就该如此。陈尚书在他身上看见了草原马儿未被驯服的烈性与天生的傲气。

陈尚书大笑两声,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游戏。

“困了困了。”陈尚书往后一靠,闭了眼,“我不玩了,你要是不尽兴就把这棋盘带回去,找锦绣玩。”

江宴一听眼都亮了,“祖父说的可是真的?你要将这棋盘送我?”

陈尚书冲他挥了挥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