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白的手自其身后搭在她肩上,徐徐摸向她的脖子。

“嫂嫂……不对,夫人,你要去哪儿?”

女人僵硬地转头,那张脸……林笙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喘息着。

窒息感太过真实,林笙缓了好一阵,她掏过手机一看,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他走了?

林笙下床,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打开一条门缝。

客厅的很暗,大概是池野调的,他好像习惯于昏暗,之前那几日也是如此。

他身前放着台笔记本,幽亮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双手啪嗒啪嗒敲着键盘。

最近似乎很忙。

没过多久,池野起身,接起电话。

离他有一定距离,林笙听得不太真切。

隐约听着像是法语。

语气愉悦,似相谈甚欢,注意到他有转身的意向,林笙立刻回到床上。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可来人并没有下一步举动,沉默良久,复又关上房门离开了。

林笙竖起耳朵,听到关门的声音。

看来这次是真走了。

她掀开被子,来到落地窗前。

此处的视角正好能看到离开别墅的路。

今夜,月亮正明。

很快,那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身形硕长。

忽然间,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人顿住,转头看向林笙的方向。

风拂过,扬起他的短发,几缕发丝搭在镜片上,胸前的领带随风翻飞。

“!”

林笙忙不迭地躲在窗帘后头。

好半响,她才小心翼翼探出一只眼睛。

眼见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踩着月光,最后一步步消失在朦胧夜色中。

不远处,白瓶里的玫瑰照旧鲜艳,在苍白月色下,若闪着诡谲的幽光。

林笙按住慌乱跳动的心脏,一股压抑感涌遍全身。

没由来的心悸。

池野就像一团迷雾,身份,皮囊,性格,组成一个虚假的外壳,却叫人探不清哪怕半分真实的他。

有那么一瞬间,林笙觉得这栋别墅并非笼子,池野才是。

如天罗地网,无处不在。

翌日,御景庄园。

会客厅内,杯筹交错,热闹非凡,来者非富即贵。

“池兄,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啊。”一肥头大耳,满脸富态的男人手里拿着杯香槟,同池峰高声攀谈。

他身旁跟着位容貌精致的年轻女人,正是时下初有名气的演员。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池峰眼神在对方和女人之间来回扫过,随即笑道,“祝兄也是不逞多让,没想到你专程赶回来。”

“池兄的六十大寿,哪有缺席的道理……这就是池少爷吧?”正说着,祝华光眼神落到缓缓走过来的池野身上。

一旁,女人看着池野,神情愣然。

“正是犬子。”

“果真是一表人才啊!”祝华光目光将池野打量个遍,由衷感叹。

“祝伯父,好久不见。”池野颔首。

几人聊了会儿,祝华光带着女人离开。

“外面有人了。”池峰神情森冷。

陈述句,而非疑问。

池峰十几岁就开始玩儿女人,男人开荤后的变化他再清楚不过,哪怕再是微妙。

“这不是父亲希望的吗?”

池峰曾一度认为,池野要么不行,要么取向有别。

“哼,现在是什么时候?”池峰侧头盯着他,语气愤然,“尤娜眼里容得下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