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灯光很热,秦忆穹低着头,衬衣汗湿了一大片,刘海也沾湿在额头。

江既疏带着鸭舌帽,挡住正脸,穿着工作服挂着工牌站在角落背对秦忆穹。

秦忆穹不像是能坚持的样子,何况等下表演也需要体力,看他坐着都累哪有力气跳舞。

不如吃了药,大不了半开麦,实际上很多人都这样干。

“秦老师好像不舒服。”江既疏跟上秦忆穹的经纪人说。

经纪人扫了一眼江既疏脖子上挂的工作牌,表情缓和了一些。

先是沉默,然后无语地道:“人家不吃药,有什么办法。不吃药等着哪天死台上吧。”

江既疏看向秦忆穹的方向,善解人意道:“要不把药给我,我送过去给他吃吧。”

“怼不死你。”经纪人带着气说:“吃个药好像要杀了他一样。”

“我去吧,”江既疏真诚地眨眨眼,为秦忆穹辩解:“也许秦老师只是太不舒服了,让我去吧,不吃药可不行。”

经纪人摇头。

“让我试一次吧,我有办法的!”江既疏目光灼灼。

经纪人迟疑了一会儿。

掏出药瓶,特意用手挡住了标签,把药片倒在纸巾上,又问场务要了杯水递给江既疏。

“那你去吧,别多问,他实在不吃就算了。”

江既疏莫名有些紧张。

摄像机是暂停录制,监听也开得很小,大家都在休息,他戴了口罩。观众席有许多秦忆穹的粉丝,都紧张兮兮地注视着秦忆穹的背影。

走近了,秦忆穹还低着头,呼吸比录制前重了许多。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睫毛低垂,眼皮上细闪亮晶晶的。

“秦老师,吃药。”

秦忆穹的声音轻轻地传来,和电视里一样温柔:“不好意思,我不用吃,麻烦你们了。”

江既疏站着没动。

秦忆穹道:“你回去吧。”

江既疏还是没动。

刚在台下还想的是只问一次,不吃就算了,不勉强他。

可一看见秦忆穹的脸,他的思维就开始失控,秦忆穹好像有种催化恶念的能力,把江既疏心里想侵犯秦忆穹领域的恶念又勾了出来。

他的想法失控了。

秦忆穹这么久也没认出他,有点没意思。

江既疏说:“宝宝,你把药吃了,我以后都不跟着你了。”

中场休息的观众席并不安静,江既疏这句话却清清楚楚地传到秦忆穹耳朵里。

秦忆穹诧异地抬头。

看到面前人戴着口罩对他笑。

整个世界仿佛静音了。

他愣了一秒,先是扫了一眼江既疏手上的药,接着目光落在他的工作证上。

竟然是他。

跟到现场来了。

竟然跟了他这么多天!

“你是阴魂不散吗?”

“没有啊,我只是担心你。”江既疏对他笑,有口罩挡着下半张脸,但秦忆穹依然清楚地看到了他得意的眼睛,睫毛弯弯的。

他把水和药递给秦忆穹道:“快吃吧,吃了就不难受了。”

秦忆穹伸手,不是去接那杯水,而是狠狠打倒在地。

他皱着眉道:“你是阴魂不散吗!”

江既疏吓了一跳,秦忆穹的坐席旁边就是观众席,那杯水飞出去撒到台下,几个观众诧异地看着这边。

“我……”

“滚出去!”秦忆穹的汗水从额角流下来,眼睛有些红,拽住江既疏的手腕狠狠往台下一推,失态道:“滚啊!”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录制厅寂静了两秒,人群齐刷刷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