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萝衣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眸子,卞翎玉眸中不带一点儿感情,那股可怕的压迫力,在这一瞬间,上升到顶点,她竟然感到恐惧。

那种恐惧就像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威压,让人几乎无法动弹,呼吸都微微困难。

当初她羞辱了卞翎玉,都不曾见他有这样的眼神。

师萝衣心里竟生出几分恐惧,难道晚了点来,真能让卞翎玉如此生气吗?

卞翎玉的目光凉凉扫过她凌乱的衣衫和头发、还有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平静问她:“所以,师小姐今日去哪里放纵了?”

师萝衣的脸颊被捏痛,恍惚间就像那个卞翎玉给她灌丹药的夜晚。

他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动作却出奇带着几分残酷。

师萝衣忍不住蹙了蹙眉,换作旁人这样对她,她大概率就发火了。面对卞翎玉,许是他们之间的经历,更许是、他眼中的东西,昭示着他冰冷的眸光下,藏着的惊涛骇浪与压抑,远比自己难受千万倍,她没有拍开他的手。

卞翎玉沉默地与她对视,她甚至莫名有种感觉,她的回答,对他来说很重要,能顷刻让他坠入地狱。

放纵?好奇怪的说法,他以为自己下学后去游玩了才迟到吗?

师萝衣从怀里拿出那朵护得很好的冰莲,认真纠正他:“没有去放纵,今日宗门要求弟子们摘冰莲,我摘冰莲去了。你看,你不是要炼丹吗,我也给你带了一朵。”

卞翎玉垂眸注视着她手中冰莲。

“冰莲?”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听不出话里的颤音。

觉察到卞翎玉手中的劲突然松了,师萝衣不好意思道:“抱歉,答应了你黄昏过来,但我没能应诺。”

卞翎玉神色不辩,沉默地注视着师萝衣颈间红痕。

那太像吮吻的痕迹了,令卞翎玉目光无法移开。

他的目光太难以忽视,师萝衣也觉得被他注视的地方,有点奇怪的疼痛感。她抬手,从衣襟中捉出一只花灵来。

没想到姜岐已经帮她捉了一只花灵,身上还剩一只。她忙着赶路,被吸血了都不知道。

刀修少女干脆地把花灵掐死:“我没注意身上还有花灵,它应该在吸我的血。你离远些,别让它们飞到你身上去了。”

她仙胎没事,不怕吸,卞翎玉一个凡人被妖灵吸血那就糟糕了。念及此,她又好好检查了一遍,松了口气,没发现身上还有第三只花灵。

卞翎玉不认识花灵这种低阶妖物,但他能猜到大致发生了什么。他面色平静,低声道:“我以为你……”心魔又发作,随便找了个人……毕竟少女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在意的人,永远都不会是她。

师萝衣眨了眨眼,没听清卞翎玉后半句。但是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卞翎玉带来的压迫力渐渐褪去了。

他已经不生气她来迟,师萝衣见卞翎玉苍白的脸色,问道:“你很冷吗,要不要先进屋子,或者披件衣衫?”

卞翎玉看她一眼,应:“嗯。”

他果然进屋子,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才多穿了一件衣裳出来。

师萝衣等得有些久,她不知道卞翎玉因为方才那个误会,多么需要平复心情。师萝衣在极寒冰谷运转了一天的灵力,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此时又困又累,倦意涌上心头。之前还有一股子守诺的气性逼着她打起精神清醒,赶来卞翎玉的院子。现在见卞翎玉不计较她来晚,放松下来,她才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提不上劲。

难怪说冰谷是最好的历练之地。

可不是么,回来以后人都废了大半。

待卞翎玉重新出来时,他已经换好了衣裳,神情也重新变成清清冷冷的模样,带着一股子距离感。

师萝衣困得打了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