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轮胎有换的不?”
“没有,”杨不烦不想麻烦他,就说,“我先回去叫人,你先走吧,不用管。”
老张往后看,等阴影里的人吩咐,他今天心情是坏极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杨不烦绕过豪车快步走了一小段儿,身后的车辆“滴”了一声。
老张伸长脖子大喊:“小杨,我先帮你把车拖回去。”
“不用。”杨不烦回头,对着黑魆魆的人影高声说。
老张下车,走到她身边小声说:“哎呀,你就听我的吧,不说别的,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随手帮个忙也很正常是不是?你不用放心上。”
杨不烦似有动摇,老张就先去倒车,然后麻利地拿出拖车绳,打结。
江其深问:“是不是就这堆东西?”
老张又去问杨不烦:“小杨,就这一堆草料吗?还有没有别的?”
杨不烦踟蹰一会儿,说:“地里还有半车草。”
老张回头说:“看她一身都是泥,今晚换了轮胎,明天再去拉草,又得淋雨。如果能一车装走就省事儿了……”
老张本意是想把小杨那堆草再捆她车上,耽误点儿时间,谁知江其深说:“她这堆破烂都不够给我洗次车的。”
原来是打算好要装他们车上。
老张看了一眼他这台阔气的豪车,又看了一眼这堆带泥带水的草,行……也行吧!
江其深下车,忍不住冷笑:“怎么,你不是找到下家了,老鼠人就把你一个人丢这儿?”
杨不烦呛他:“因为我舍不得他干这些粗活儿呗。”
江其深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心忖我他妈真是贱得慌。
半小时后,漆黑锃亮的豪车打开后备箱,装满一车带泥的甜象草,后面还拖挂着一辆粉色小三轮,在田间风驰电掣。
没多久到了羊羊巷。
老张停好车,麻溜地去解绳子,查看轮胎情况。
江其深也下来了,换了一身衣服,跟没事儿人一样,就是走路的姿势稍微有点怪异。
杨不烦拿出轮胎千斤顶,两个男人沉默着把轮胎换好,把一车带雨水的甜象草堆进仓库。
杨不烦过去说:“谢谢。”
夜色如水,庭院里的桂花树落下两片叶子,一盏昏黄的壁灯徐徐放着温暖的光。
江其深洗完手正擦手,动作忽然放缓,说:“你回来之后倒是挺开心。”
杨不烦说:“是挺开心的。”
谈话似乎中断,江其深听见这话火是真大,半天才接着说:“你喜欢他?”
杨不烦反应了一下说:“还行。”
“那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江其深知道她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他尤其知道。现在冷静下来,回想白天种种,不可谓不刻意。
“我俩合适,他还愿意入赘,就多了解了解,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
“他不适合你。”
江其深看着她,那眼神比之前更沉,更深,更无温度。
杨不烦无力,感觉自己又在这种否定里被持续消耗着,说实话,不论以后谈不谈,跟谁谈,她都不想被他评判。
为什么他总要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你别去恋爱,婚也别结,你不要跟任何人类发生情感联系。因为你跟她们都不适合。”
杨不烦本意是想让他设身处地体会一下她的感受,然而江其深听完这独断专横的话,好似挺高兴,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她,把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就跟你适合,我得专门跟你是吧?”
他的手有点湿有点凉,触在耳朵边有点麻痒。
“我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