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有点担心。

这次的消息依然没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又点开置顶的群聊,是个三人小群,里面的两人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可她跟好朋友们最近的聊天时间已经是去年三月了。

她编辑了一行消息,在发出去之前又删掉,然后点开其中崔听溪的朋友圈,一条条看下去,觉得真好,至少她还有朋友正在替她过那种上进勇敢的生活。

她想说点儿什么,但手指在键盘上起起落落,消息却始终发不出去。

她不知道要怎么挽回她和她最好朋友的关系,就像她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窝囊的人生一样。

大概是人到了晚上就容易情绪化,杨不烦心里伤感,还有点脆弱。

这些年,年纪越大反而越没什么朋友了,她有种深切的被剥夺感。恋爱谈着谈着,有时候也会真心实意地疑惑,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都是怎么过得呢?

为什么爱情会让她感到更深的孤独呢?

手机屏幕亮了。

是爸爸徐建国发来消息,问杨不烦最近的状况,然后说她妈妈胃有点不舒服,想后天来深圳做个胃镜,问她时间方不方便。

杨不烦赶紧打了电话过去,问怎么个不舒服法儿,爸爸安慰她没有大问题,说她妈妈在澄海已经做过胃镜没啥毛病,但还是不放心,想再来深圳检查看看。

杨不烦这才稍微放下心,又问了家里情况,父女俩整整聊了半小时,才挂掉电话。

杨不烦从小就跟爸爸亲近,爸爸性格随和,没脾气,人总是乐呵呵的,跟谁都能说上话;妈妈则是典型的沉默大家长,吃苦耐劳、不苟言笑,严厉而且操持,她是有点怕她妈的。

挂掉电话没一会儿,门禁的声音在阒寂无声的室内响起来:“欢迎回家。”

江其深拎着礼品袋走进去,杨不烦说不喜欢包,所以今天买了首饰。他放下袋子,转身去洗手之际,看到她正在清理一个吃剩的蛋糕。

“不是让你等我?”

去员工酒会露了个面,他就饿着回来了,现在才八点多,家里就杯盘狼藉了。

杨不烦说:“我以为你走不开。”

说完她就继续收拾,把厨余垃圾倒进粉碎器里,“日”一声打成糊糊,也没问他要不要吃点儿什么;再面无表情把牛排倒进去,“日”一声又打成糊糊,也不关心他是不是还饿着。

她最近都很不在状态,江其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