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又说:“这家女眷多些,要不去超市再看看买点啥?”

江其深便望向村长:“路上有没有超市?”

村长既不解,又奇怪,又对大城市人的礼貌与风度肃然起敬,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人情世故方面真是滴水不漏哈。

“有,前面右拐就是。”

车停了,主雇二人走进晓玲超市,廉价的食品饮品、日常用品映入眼帘,与车载冰箱里名贵的酒不甚匹配。

老张拿起一包旺旺雪饼,回头看江其深一眼,立马又放下。

超市老板晓玲笑眯眯招呼道:“想买点什么?”

老张望向江其深,只一眼便领会了真意,阔声道:“请问,村里杨不烦一家,平时都买些什么?”

晓玲不由仔细打量这两个外地人,笑眯眯道:“小店消费满600享98折哦。”

老张又问一遍,她还是同样回答,江其深嘴角抽搐起来,说没问题。

果然,贫瘠的乡下只能长出粗鲁邪恶的食人花,而不是彬彬有礼的水仙。

晓玲笑眯眯道:“送礼的话,海鲜干货肯定体面的,像阳仔家经常买的花胶、鱼翅、九节虾、干瑶柱、海米、马面鱼、鲍鱼干、生蚝干……”

江其深打断她,“你报个价吧,我把这个店盘下来。”

晓玲讪讪笑,“这些干货你看着买几样就行。”

二人提着鼓鼓囊囊四大袋海鲜干货,脸上挂满幌子,享受了原价折扣,回到了车上。

村长不理解但大感震撼。

河生走了没一会儿,豪车就驶入了杨不烦家小院。

老张停好车,见小杨站在一边迎接,他朝后视镜看了一眼,也快活地招呼起小杨。

杨不烦热情和他们寒暄。

她是没理由拒绝村长的,农业社会的基本面就是熟人关系,行事总要与人方便。

何况她当这个河长,就是检测水质,协助上报清理河道垃圾,活儿很少。

她能得到这个闲差,每个月领1350块工资,全靠村长赏识、举荐。

村长和老张先下车,后座的车窗降下一半。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老张。”

“诶!”

老张连忙弯腰靠近车窗。

杨不烦循声望过去,看见车里男人极致如玉的下半张脸。

老张一拍脑门,如梦初醒,忙绕去另一边,把海鲜干货和好酒一骨碌往杨不烦家里搬。

村长对杨不烦悄声说:“这是人家大公司‘深耕乡村’工作调研的体面和排场,要拍摄的,你只管受用就是。”

车窗升上去,锃亮如水的玻璃映出杨不烦恍然大悟的脸。

江其深用消毒湿巾擦了手,又把鞋上一丝不可见的灰尘擦干净,关照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优雅地下了车。

他看起来和这环境格格不入,站在人堆里,与其他人也不是一个画风。

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面无表情,难以取悦,高傲得仿佛羊圈里最高大雄壮的头羊,正巡视他的领地。

众人见他目如鹰隼地检视整个环境,都自发屏息等着他的研判。

阳光下,对开的单面精雕门头闪着微光,二层小楼开了大扇落地窗,胜在玲珑敞亮。院子里种了四季桂,树下设石桌石凳,看起来不算太差,也不算太脏。

江其深不知道的是,这栋他眼里平平无奇的小院,前前后后装修了十年,是杨家父母的心血。

村长笑道:“江总,农村比不了深圳的繁华,你多担待。”又转头问起杨家父母。

杨不烦答:“我爸在后面盯养殖棚施工,我妈放羊去了,我们先进空调房喝茶?”

村长看了一眼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