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喘息都很粗重,激烈,激进,好像在做最后一次。

到最后她颤抖着回抱住他,令江其深想再多疼爱她一点,他把她打横抱起,两个人又湿漉漉地翻滚到床上。

室内只开了一盏橘灯,莹亮,光芒全部流动在床上起伏的身躯上。

一室艳情。

两人做到筋疲力尽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6点,酒店的人送来了干洗的衣服,是杨不烦起来应门的,江其深睡得很沉。

拿到手的衣服干净蓬松散发着清新香味,杨不烦轻手轻脚去里面换好,洗了脸,在里面冷静了半个小时。

好像无法面对。

那种消沉类似于宿醉后的自我厌恶,挺后悔的。

出来时,床上没有人,江其深高高大大站在落地窗前喝水,天还没亮开,一切还是混混沌沌的。

从杨不烦进卫生间开始,他就站在门口,不离开也没说话,沉默得仿佛不存在。

他怕攥得不紧,又怕攥得太紧,在门口发了会呆,突如其来的患得患失令他无比孤独。

“我回去了。”杨不烦往外走。

江其深叫住她,“吃完早餐送你回去。”

“不用”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江其深疾步朝她走过去。

杨不烦松开手,回头说:“你别过来。”

江其深停住脚步,沉沉看着她。

“我也不会过去,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

“不复合,我答应你。”

“除了分开,什么都行。你过来,过来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就让你走。”

江其深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先补个漏。

杨不烦打开手机,点了几下,抬起头说:“我把你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我们到此为止,就当没发生过。”

杨不烦心里沮丧,因为从前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情绪漫过了她,她又回到了熟悉的水位,不断被藐视、被拷打,她是个心志不坚定的普通女人,但她还想拯救一下自己。

“爱情好像是个很过时的东西了,”杨不烦说,“而且我们并不合适,天差地别,既然不合适,真的,还是不要纠缠不清浪费时间了。”

“怎么不合适?”

江其深反问,“嫌我嘴贱我闭嘴,你要养羊我也同意了,一天到晚鞍前马后,我他妈自甘下贱当个自慰棒都不行?”

“你也在迁就、忍耐,对吧?”

“那之后呢?你要忍多久呢?以你的性格,你又能忍多久?而且也没必要这样忍啊,人是不会变的。我不会回深圳,我还是决定继续养羊,如果我要结婚,我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我外嫁。这就是我的情况。”

假设,他们要是复合,首先就要面临异地的问题,那猜猜又是谁去妥协呢?

即便时代在进步,但女人总是要在婚恋关系里妥协让步,好像成全男人的事业是每个女人应尽的责任似的。双方异地,女人要追随男人;男人的爱好,女人要了解支持。

那女人的工作和爱好呢?

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任何关系要进行下去必然充满斗争,如果一方总是在让渡权利,那人格和尊严必然是被矮化被轻视的。

牺牲那么多,除了积累一点儿毫无用处的道德资本,其他什么也得不到。杨不烦或许还搞不清楚以后会走向哪里,可她知道,她要平等对话,要创造价值,要一个滋养自我的生活环境。

她看见江其深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你呢?”

“你的情况就是你不属于这里,你天生就有更广袤的天地。你去找适合你的人吧,那种聪明的厉害的有钱的,跟你一个同温层的,保持你的水准,结婚或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