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的事儿,我得跟你道个谢,”云思雨踯躅了一下,“害你们加班挺辛苦的,那天我去京都玩儿了,没看工作消息。”

杨不烦呵呵笑:“这么客气,那你道谢空手来吗?”

这话说完,两人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好像她们也并不是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关系。

杨不烦欲走,云思雨忽然有点小心翼翼了,“你辞职,应该不会跟我有关系吧?”

“嗯?”

“我想了想,上次买包的事情,我是不是没说明白,让你误会了?当时买包客户也在,我爸也在,很多人在场哦。”

杨不烦点点头:“这样啊。”

云思雨看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反应,松了口气。

她这个人恣意惯了,讲话口无遮拦,有时候话讲出去了,好久突然想起来,不能那么说。

她承认她喜欢江其深这类人,虽然傲慢难以相处,但有风骨,从来没见乱搞,有事业心的男人才最迷人嘛。她喜欢把他们的原则一一拆卸,看他们变得急色,变得焦灼,这样才最有成就感。

相反,她非常讨厌贪婪的凤凰男,那些毫不掩饰的色中饿鬼都是下等货,没品的女人才喜欢向下兼容,扶贫的女人更是罪该万死。

家里挑剔的老爷子也喜欢江其深,她也跟着高看他一眼,男人有就玩玩儿,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喜欢抢食。

得知江其深有女友之后,她那点儿似明非明的喜欢就偃旗息鼓了,有主的男人她再饿也是没胃口的。

男人多得是,一人配三个绰绰有余,女的去争来抢去,显得他们多金贵似的。

拜托,她才是最该骄傲的,她比他有钱多了好吗,笑死。

杨不烦瞟了不远处的尹瑶一眼,说:“有人等你,我就先走了。”

云思雨颔首。

杨不烦领会了云思雨的意思,只不过她和江其深之间,远远不止这些问题。

即便他们之间真有些什么,那也是江其深的问题,只要他不去犯贱,别人有机会吗?

女的难道能去强奸他?

说到底这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这些天她也在想,或许男人是没有爱情的,江其深不是不爱她,或者到底爱谁的问题,他是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

可能对他来说,无论是杨不烦还是云思雨,又有什么差别呢?

男人理解不了爱情,如果他爱她,一定会比她更加害怕失去。

但显然不是。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

回到家,杨不烦继续打包行李,该扔的扔,能发物流全部发走,江其深正好去了广州出差,明天才回来,她有充足的时间收拾。

一晚上忙忙碌碌没看手机,打开一看,江其深打了五六通电话。

杨不烦的第一念头是逃避,今天吵了架会睡不着,而这,或许是她留在深圳最后的夜晚,她想心情平和地度过。

春天的夕照落入大客厅里,落地窗前的虎头茉莉已经长了很多花苞,旁边一株粉红豹的花朵仿佛粉色连绵的云。

她还记得以前把这盆花搬进家里的时候,江其深说,满深圳的绿化带种的都是三角梅,杨不烦说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外面的三角梅再多再普遍,那也是属于所有人的,而家里的,是独属于他们的,是这天大地大一个小小家庭的美好化身。

她把家里布置得热闹而温馨,想跟他拥有一个家的感觉,其实都是错觉。

这一切就要化作泡影了,杨不烦对心里的留恋难以启齿,她已经决定了,这最后的徘徊犹豫就留给今晚。

她给他发了消息,说明天见面再聊,然后关机,忙到半夜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