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温馨的家砸得乱七八糟。

当砸无可砸后，爸爸大步走向他，双手握住他瘦弱的肩膀，发红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质问道：“为什么你要放他走？为什么！？”

叶祈仰起头，瑟缩着，带着恐惧的哭音说：“父亲说，他、他很痛，让我帮帮他。”

爸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叶祈惊恐地看着神情疯癫的爸爸，连忙说：“爸爸，父亲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不会了。”爸爸摇摇头，松开他的肩膀，心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低声说：“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爸爸掌心的血流在新买的地毯上，失神地喃喃：“知道和那个贱人有个孩子，就铁了心的要回去，那我们呢？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我们也有个孩子啊……”

“爸爸……”

爸爸又哭又笑，开始胡言乱语：“是因为那个贱人的孩子会更好吗？是了，那样高等级的Omega可以诞下血统优良的孩子，才能继承叶家……而我，我只是个beta……生不出那么完美的孩子……”

叶祈听懂了，于是他含着泪，仰头问：“是因为我不够完美，所以父亲才要走的吗？”

“是我们。”一滴泪从爸爸眼角落下，他面无表情地闭上眼，淡淡地说：“是我们不够完美。”

那天起，‘完美’两个字，成了叶祈此生的梦魇。因为爸爸让他铭记，不够完美，就会被抛弃。

*

那天，叶祈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了。

炎热的夏夜里，年幼的他缩在房间的角落，看着屏幕上的成绩单，焦虑地用指甲抠起自己的皮肤。

失败、失败、失败。

不可以只赢过大多数人，必须要赢过所有人。

爸爸走过来抚摸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是吗？”他抚摸屏幕上‘2’的数字，犹豫了许久，低声说：“爸爸，我真的努力了。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他没有办法样样都完美，他根本做不到总是赢。

“你可以。”爸爸说。

“我做不到。”他疯狂摇头，只会重复一句：“我做不到。”

爸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看着他的眼神冷漠得仿佛一个有深沉大恨的陌生人。叶祈感到更加害怕，无助地低声说：“爸爸……”

爸爸对他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起身拿起桌上的针管，温声道：“该打针了。”

听见‘打针’两字，他本能的蜷缩了一下，摇头道：“爸爸，我不想打，每次打都好痛。”

爸爸拿着针管走近他：“听话。打了它，你就可以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