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回,难道我是你养的狗吗?”叶祈气急了,咬牙切齿地问道:“我出门你还要找人看着我?要不要再给我牵根绳子?每天找人溜一下?”
李姐在旁边‘哎呀’了一声:“小祈,你别这么说自己。你在家不好吗?我们都陪着你。”
丈夫冷笑一声:“好?我看他已经不想要这个家了。”
“你!”叶祈被这无由来的污蔑气得发抖:“什么叫……难道我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吗?”
“小祈,好好说。”李姐压低声音:“……念晴还在屋里呢。”
叶祈闻言,猛地转过头,看见趴在玻璃上看着他们神情忐忑的念晴,他的话顿时全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咽不下,憋得他眼眶发红。
李姐看他不说话了,又劝起来:“江先生这么做是确实过分了,但那也是担心你,为你好……”
李姐是叶祈除了丈夫和女儿以外最亲近的人,此时李姐向着丈夫的话就像把刀一样,扎在叶祈心窝里。
“为我好?!”叶祈通红着眼,冷脸扔下一句:“问过我么?!”
他冲进了自己的画室,反锁上门,颓废地坐在门口的地上。
没一会儿,李姐在门口敲了敲门,跟他道歉:“李姐年纪大了,不会说话,要是刚刚哪句说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叶祈心中一酸,低声道:“没有。”
李姐叹气,站在门口絮叨道:“唉,李姐不明白,你现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为什么还不开心呢?有些话不好听,李姐还是要说。你现在和念晴富裕的生活――连你所在的这个房子都是江先生的。要是把他气急了真不要你了,你又不懂得如何赚钱,该怎么办?带着念晴睡大街吗?”
叶祈红着眼眶,哑声反问:“所以我就得当他的金丝雀,被他关一辈子吗?”
“……这样的生活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李姐说:“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小祈,人不能太贪心。”
李姐的话让叶祈心里像吃了把软刀子一样,刚刚涌起那种酸涩都被凉水从头浇下来了似的,冷得彻骨。李姐永远都向着丈夫说话,他把脸埋进臂弯里,连一句争辩的话都不想说,感到无法呼吸的孤独。
天黑了,外面下起雨来,雨声中,叶祈起身站到窗边,看着外面。
自从失忆,他很少有机会出门,也很少能接触到外界的信息。像李姐所说,他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赚钱、该去哪里找工作、如何解决吃穿,也不知道离开这里他能去哪,他甚至不认识这别墅外的任何人。
他的世界,就只有这个别墅这么大。他被养成了离开丈夫就无法生存的废物。
一股不甘的冲动撕咬着他,理智与愤怒在他脑中搏击着,最终,他推开窗户,从二楼翻了下去。
他离开家,在雨声中向前奔跑。雨下大了,衣服被雨淋得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但他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别墅区的长路上没有人,只有雨声和他奔跑的脚步声,像是在逃跑一般的刺激感和无人管束的轻松让他感到快乐。
他奔跑着,雨水从他脸上滑落,他看着黑漆漆的未知的前方想,前方都是自由,他可能会更好,也可能更坏,但只要继续一直向前,再不回头,那么就没人能困住他了。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他可以躺在树下睡觉,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可以……去游乐园找那个人。
……但是念晴呢?离开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脑中闪过念晴哭泣的小脸,他的兴奋顿时被浇了桶冰水一般冷下来。
像是有一道无形的镣铐锁住了他的脚腕,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又慢慢停住。
刺目的远光灯从身后打过来,接着那车一个漂移加刹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