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呼啸声中，他终于抓住了他的蝴蝶，将他护进了怀里。

如果用他的身体来当肉垫的话，齐至还能活下去的吧？

坠落的速度很快，但足够他对齐至说一声‘别怕’。

也足够齐至决绝地将他推开。

‘砰’

周围人的尖叫声中，他摔在齐至身边。

Alpha的身体没有beta那么脆弱，所以叶全浩没有立即死掉。

他艰难的翻过身，看见齐至的头磕在台阶上，看见血从齐至身下缓缓流出，看见那苍白得诡丽的面孔带着微笑，睁着眼睛，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天空，看向一直寻求的自由。

他困难地挪动身体，爬向齐至，一边爬一边想：其实他不爱齐至的，他有自己的爱人，命运之番的威力毋庸置疑。

……只是觉得如果眼前的人就这样消失，那么他的存在也没什么意义。甚至此时，他也不觉得痛，不觉得后悔，而是觉得，既然他们已经纠缠了一辈子，那么现在这样纠缠着一起死掉，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慢慢爬到了齐至身边，抓住了齐至的手。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余光中，叶全浩看见他们的儿子面无人色、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扑到他们身上。

仿佛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叶祈的声音从喉咙中干哑的溢出，带着恨、痛苦、和不可置信，再度大喊了一声，仿佛这样才能宣泄自己的情绪。

“为……为什么……？”叶祈的眼睛赤红，却只问出了这三个字：“为什么？！”

叶祈肝胆俱碎般痛，他只是因为犹豫而不安晚来了一会儿，就亲眼看见齐至和叶全浩从楼上接连坠下，亲眼看见两人满身鲜血地躺在地上。

“为什么！”他的声音从喉间憋出，带着恨和不可置信：“为什么要跳楼！？为什么！”

齐至的嘴角溢出血来，眼里仿佛也浸上泪，慢慢地将手抽离叶全浩的掌心，憋着仅剩的一口气，抬手去抚摸叶祈的脸颊，叹息道：“我、我本不想、让你看见的。”

“那你就不要这么做！”叶祈歇斯底里道：“你凭什么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凭什么？！”

齐至手上的血沾在了叶祈脸上，苦笑道：“对不起，如果我、我是个正常的爸爸，你就、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不！”叶祈抓紧了两人的衣服，愤怒的声音从他喉咙宣泄而出，却充斥着痛苦，他恨道：“你们应该活着受尽折磨的！！能救活的！一定有办法！”

齐至摇摇头，虚弱地笑了一下，说：“真抱歉，爸爸实在拖累了你太多太多……可能你已经不需要了……但是，其实，我爱你。”

叶祈流下泪，痛苦地吼道：“我不接受！你要死了来告诉我这些！我不可能原谅你！永远不可能！”

话音未落，齐至的手从他脸颊边垂落，眼眸也失去了生的光彩。

“不……”叶祈悲鸣一声：“你醒醒！齐至！你欠我那么多！你不能死！”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叶全浩，恨道：“叶全浩！你说话！是你害死了他。”

叶全浩露出一个悲凉的微笑，说：“是啊，从未醒过的人是我。”

他伸手，艰难地抓住了齐至的小拇指，接着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要！”叶祈尖叫一声，双手捂住了头：“齐至！叶全浩！你们说话！你们说话！别装死！你们凭什么死！！你们有什么脸死！？”

可是已经没有人能回应他了。

叶祈跪在地上，失控地大喊起来，陷入了癫狂中：“那我呢？我做的一切都算什么？！我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生不问我！死也不问我！！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