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他的笑容淡了，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提到白城的死亡，他就只会逃避。他对你说：“江柏回，如果你是来交易的，那我欢迎你，如果你是来说教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你感到胸膛中撕裂的痛意，他以前绝不会对你说这种话――在他还疯狂爱着你时。

你再一次开口，企图劝导他，说：“像这样收集白城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他回不来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个疯子。”

“疯吗？”他不再看你了，看向窗外，淡道：“从前，我也是这么爱你的。”

你的喉咙顿时哽住，那一瞬你联想起很多东西，你想起当初这本书是如何引诱着你将他翻开，想起你为他放弃的自尊，又想起他是如何投入别人的怀抱。那一瞬间，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你脱口而出：“可那根本就不是爱！你只是在狩猎！”

你用力抓住他的手腕，愤怒地宣泄自己的痛苦：“你只是想毁掉你认为美好的东西罢了！”

他的眼睛终于又落回你的身上，那双仿若盈着水意的眼弯起一点弧度，似笑非笑地问你：“那你，被我毁掉了吗？”

你被问住了，你知道此时无论你说些什么，在他眼中都只是被抛弃的丧家之犬。你和他对视，他的眼神中似乎有着对你的怜悯，又似乎只有看着败者的冷漠。

你更恨他了，可伸出手，却只想将他紧紧抱进怀中，告诉他不要再为别人感到痛苦了。

于是你再次败下阵来，清楚自己已经陷入这漩涡中。他像某种致幻的上瘾物，而你在戒断的痛苦与磨损生命的短暂快感中，再一次选择了后者。你妥协了，低声道：“白城的东西，我有很多。”

他的眼睛亮起来，终于对你露出了你所期望的那种表情。是的，他了解你，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他。这让你更加明白，那些曾让你迷恋的神情和话语中到底有多少是伪装和欺骗。

“你想要什么？”他问你。

你涩声道：“我想要你的真实。”

这似乎难住他了，他看着你，表情轻微地不停变换，你能看出来，他正在刻意调整出一个最适合的表情。

算了。你不愿再想，伸手将他紧紧拥进怀里，贪恋这片刻温暖。他靠在你怀里，你的手指抚摸过他脖颈的皮肤，摸到他腺体上那块凸起的疤，你又想起他那个容貌丝毫不逊色白城的漂亮弟弟，想起那人对他远超兄弟间情感的依赖。

你的手向下，抚摸他的手臂，抚摸上面那些你早就注意到的，那些红或青紫的，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血痕，感到心脏似乎也被指甲掐出一道道伤来。

你根本不了解他，你想。

他的下巴慢慢靠在你肩膀上，很依恋的姿态，对你说：“……其实，我最喜欢和你交易了。”

你垂眼，心脏忍不住为这个‘最’字而跳动，却听到他接着说：“只有你真的明白，他有多美好。”

悸动变为苦涩，让你的身体都随之僵硬。

他似乎感觉不到你的痛苦，他将脸贴在你肩膀上，用兴奋的语气道：“所以，我们一起好好爱他吧。嗯？”

那一瞬，你觉得，白城虽然死了，却像屋里墙角的阴影，像空气中飘散的灰尘，永远存在。因为你不确定，叶祈是在抱着你，还是在抱着他想象中的白城。

真是不可理喻啊，叶祈这样一个玩弄他人真心的人，怎么能够真的爱上别人？

你又想，也许人类本身就恋痛。

所以你爱他，所以他爱白城。

你拥紧这只像狐狸的刺猬，低声说‘嗯’。你想，即使被他刺得满身是伤也没关系，如果流出的血是热的，或许还能温暖他。

*

电梯里，叶祈仍接着姚夏燃的电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