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祈，听说你去新学校了，在那里还适应吗？成绩有下降吗？”

叶祈夹菜的筷子顿了顿，低声答道：“别的科目都是第一，只有实战还不太行。”

“啊……”齐至的语气立即有些失望，接着马上又说：“没关系的小祈，”他眼中带着浓烈的期望：“爸爸相信你都能拿到第一的，你是完……”

一直沉默的叶全浩‘砰’得一声重重放下筷子，脸色铁青道：“齐至。”

齐至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叶全浩，开始道歉：“对不起……”

“是的，爸爸。”叶祈却面不改色地接过齐至的话，用最完美的笑容平静回答道：“我会拿到第一的，我是完美的。”

叶全浩看了叶祈一眼，脸色不算好看。

叶祈给叶全浩碗里夹了一筷菜，微笑道：“父亲，尝尝吧。”

最终这顿饭在叶祈的刻意圆场下吃完。

然后在齐至歇斯底里乞求他们不要离开的嘶吼中结束。

坐上车时，叶祈在后视镜里看见被护士架着满脸是泪的齐至。

叶祈有些出神。

他回想起那时齐至卑微地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流着泪求他：“小祈，爸爸求你，你就答应吧，爸爸见不到他会死掉的，爸爸真的会死掉的。”

当时那可怖又可怜的样子，和现在乞求他们不要离开差不多。

车一路驶出医院，而医院外不远处，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夺目的豪车。

看见那车，叶全浩一直板着的脸放松下来，他吩咐司机把叶祈送回学校，就独自下了车走向那辆豪车。

那辆豪车的驾驶位跳下来位漂亮的Omega男人，上前冲进叶全浩怀里，一把抱住他开朗道：“辛苦老公啦～刚刚怎么样？”

隔着车窗，叶祈看见叶全浩脸上浮起宠溺的笑意，嗔怪道：“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怎么还是来了？”

“我害怕……再说我想你嘛～”那漂亮男人拉长音撒娇。

司机见叶祈一直盯着窗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走吗？”

叶祈没说话，他看见叶景钰从豪车后排摇下车窗。

叶全浩道：“小钰怎么也来了？”

“嗯。小钰听说我要来，也跟着来了，老公，我们一家一起去吃大餐吧？”

“好啊，”叶全浩宠溺地笑道：“正好我刚刚没吃饱。”

叶祈看见叶景钰望向自己这辆车的方向，而顺着他的眼神，叶全浩和那漂亮男人也一起看了过来。

即使知道他们看不见车内的自己，但对视的那一刻，叶祈还是感到无比的狼狈。他收回眼神，没什么表情地对司机说：“走吧。”

他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医院里那一餐饭，只是短暂的假象，是用来挟持他付出的‘奖励’。

*

回学校的路上，好好的天气突然开始下雨了，天空转瞬就被乌云压得黑沉沉的。

叶祈谢绝了司机的伞，冒雨下了车。

雨下的很大，没走多久他就全身都淋湿了。因为下雨，路上没什么人，衣服湿乎乎的粘在身上，凉嗖嗖的，并不舒服。

走着走着，看到学校里的机甲实战楼，叶祈停住了脚步。

隔着玻璃，他看见了正在独自训练的江柏回。那个在各方面都称得上完美的人。

而他，他再也做不到了。

不！

叶祈的神情狰狞了一下，低下头喃喃道：“我可以不完美。我可以……不完美……”

他就那样呆站在雨中出神。

直到一把伞出现在他的头顶。

叶祈恍惚着抬起头，看见了举着伞的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