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祈‘嗯’了一声。
江柏回本也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于是,气氛又诡异地沉默了下去。
两人到了大楼前,门口守着的保安上来和江柏回交谈,江柏回说明来意时,突然有个小孩哭着从楼里冲出来,小手擦着眼泪没看路,重重撞了叶祈的腿一下。
叶祈正走神没注意到,被撞了一个踉跄,身前的江柏回反应很快,立刻回身伸手去扶他的手臂。叶祈的反应却更快,迅速躲过江柏回伸过来的手。本来他后退几步就能站稳,现在却因着躲江柏回的反作用力而重重撞在柱子上。
江柏回愣了一下,伸出的手握紧成拳,又慢慢放下。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却明显让感觉出来他的身上的气压变低了。
看护人跟着冲出来,连连对叶祈道歉,叶祈揉着手臂站稳身体,摇头说:“没事。”
他看向江柏回,见对方直直盯着自己,忍不住极轻地皱了下眉,又很快露出个温和的笑来,问:“我们能进去了吗?”
江柏回神色复杂地别开脸,点了点头。
姚夏燃的病房门口也守着很多保镖,但相对的是,空荡荡的病房里没什么人气,除了昏迷的姚夏燃就没有其他人了。
叶祈走进病房里,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姚夏燃,穿着病号服,英俊的脸苍白又憔悴,高挺的鼻间挂着吸氧管,手臂上扎着营养液的点滴。
江柏回跟在他身后走进来,沉默了几秒,说:“救回来后就一直在昏迷,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也可能永远都不会醒……”
叶祈走近了几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他的家人没在吗?”
“……他和家人关系不好,他们不常来,只请了护工在照顾他。”
叶祈沉默下去,看着姚夏燃昏迷的脸,问:“是谁伤了他?”
“一家小公司,被他父亲集团挤压破产后气不过,抓不到他父亲就抓了他。”江柏回叹了口气:“那群人着实可恨,为了折磨他,将他关在不透光的屋子中好几天。他们明知道夏燃很怕……”
“黑。”叶祈怔怔接过江柏回的话:“他怕黑。”
江柏回愣了一下,点头道:“对……夏燃小时候脾气倔,他爸为了磨他的性子,经常把他关在看不见光的地方。”
叶祈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问:“那些人现在呢?”
江柏回温声道:“你别担心,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估计要将牢底坐穿了。”
叶祈看向病床的姚夏燃,轻声说:“我记得,他……有个后妈是吗?”
江柏回怔了下:“他和你讲过?”
“讲过,他和后妈关系很差。”
“是……当年他父亲偏爱外面的情人,为了给对方个名分,将他母亲生生耗死……他愿意告诉你,想来是很信任你了。”
叶祈脸上浮起个木然的笑,他盯着姚夏燃的脸,那张惨白俊俏的脸满是病色,昏迷中仍皱着眉。
他俯下身,在姚夏燃耳边轻轻说:“我们扯平了,我不恨你了。”
顿了顿,成年的他为童年的他道歉:“对不起,简。”
最初叶祈怀疑姚夏燃是简时,是存了报复的心思和对方交往的,只是他还没想好报复的方式,就接连发生了这翻天覆地的一切。
最后,简没能遵守承诺接那个痛苦的孩子出院,他也没能遵守承诺陪那个怕黑的孩子度过黑夜。
叶祈吐出口气,站起身,看向江柏回:“我该走了。”
江柏回连忙道:“我送你。”
出院的路上,叶祈情绪有些低落,他想起姚夏燃病床上昏迷的模样,那么孤单,便主动挑起话题问:“姚夏燃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和我讲讲。”
难得叶祈主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