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倒是从容大方地站起来,看到田阮抬手招了一下,田阮就到她面前。杜夫人心疼地问:“眼睛怎么红了?哭了吗?”

田阮:“没有啊。”

沙美鹃闻言看了一眼田阮,但她好像已经没法再为田阮做什么,只能局促地说:“杜老板,杜夫人,是我不对。我不该用杠铃砸了杜老板的腿,医药费多少我都赔。”

杜夫人下颌微抬,郑重地说:“沙女士你好,我是田阮的生母,阮梦聆。”

“你好……”

杜淡仁下意识接:“你好。”

沙美鹃:“你好你好。”

“嗯,你好。”

“……”

杜恨别扶额,“我看你们都不好。”

虞惊墨好笑地拉着田阮坐在一边,“大家都坐下来说话。”

于是大家都坐着,心平气和了些。

“医药费就不用了。”杜夫人见沙美鹃这样,也有些同情,“小阮他爸也有错,不该冒然上门找打。”

杜淡仁:“我没有找打,我是找她谈谈。”

杜夫人:“谈你个头,腿都被打折了。”

杜淡仁:“……”

沙美鹃越发局促:“杜夫人,真是对不起。”

杜夫人宽慰:“没事。我还要感谢你,把小阮养这么好。”

沙美鹃笑笑:“他也是今年才懂事了点,以前经常气我,喝酒打架抽烟样样不落。”

杜夫人惊讶地看着田阮,“是这样吗?”

田阮:“……”不,那不是我,是田远。

“年少不懂事,很正常。”虞惊墨握住田阮微凉的手,渐渐焐热了,他看着身旁的青年,“现在他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一词让田阮红了脸,因为他和虞惊墨当葫芦娃的时候,虞惊墨也这么夸他。

歉也道了,话也说开,往事不可追。

杜夫人承诺会帮沙美鹃寻找真正的田远,沙美鹃再三感激地走了。

天色擦黑,傍晚霞彩未散。杜夫人邀请田阮去家里吃。田阮却说:“刘妈做好了饭。”

杜夫人也没勉强,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多的是。

回庄园的路上,田阮查看班级群的消息,有恭喜田阮拿了作文比赛第一名的,有求作业抄的,还有讨论杂七杂八的事。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田阮以为庄园到了,往外一看却是一排石墩挡着,不远处郁郁葱葱,水波荡漾,俨然是个公园。

“下去走走。”虞惊墨砰的关上车门,长腿阔步走到田阮身边,拿过他书包丢进车里。

跨过仅容一人通过的石墩,田阮用力呼吸公园清新的空气,郁结的心情舒展许多。

斑斓绚烂的晚霞宛如仙女的披帛挂在西天,田阮走在霞光下,奔着不远处的曲径通幽、亭台楼阁。

虞惊墨跟着他走了一会儿,皮鞋的闷响与踩过枯叶的脆响互相交错。

田阮抬头寻觅秋天的果实,捡到许多漂亮的松果,自己的口袋塞不下,他就塞虞惊墨口袋里,“虞先生,帮我装一下。这个可以做手工。”

“做成什么?”虞惊墨看着田阮将松果装进自己十几万定制的西装,没有拒绝。

“风铃,装饰画,都可以。”

“嗯。”

两人绕着公园走了一圈,田阮看到湖边的小船,非常心动。

虞惊墨径直走向售票处,扫一眼价格表,扫码付款,“上去吧。”

田阮欢快地上了小船,坐在一边,另一边还能坐下一个人。

虞惊墨长腿跨入,小船咣当一晃,田阮吓得抱住虞惊墨的大长腿,等船稳了才松开。虞惊墨坐了进来,占了大半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