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可以识别我下笔的力度,我写字时候的习惯,我的笔迹,同时,还如同很多古老的银行那样,系统同样可以识别我写的语句是否与当时我留在这里的签字底板一模一样。

一个24个字,一行字,几句古词。

我写完,屏幕开始识别,开始闪烁,开始在计算机强大的数据库中搜索对应的底版,蓝色屏幕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我安静的看着它,冷静等待着。

原本以为这个时候我一定思绪万千,但是遗憾的是,此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看着计算机在运行,冷酷,毫无人性的沿着早已经设置好的程序一路run下来。

计算机已经识别完毕。

巨大的屏幕上显现出一行英文字,全部大写:match !

……

你的意思是,除非苏离本人亲自到现场,否则,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开启最后一道密码系统。

是的,少爷。

……

然而,这个’match’同时又转瞬即逝,我写的字凝结在屏幕上。

彰显着这个存在苏黎世的古老的账号被成功开始,同时,也彰显出我真实的身份,再也无法遮挡。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这是一首词,同时也是我同勋世奉在渡蜜月的时候,他在蒙特卡洛问我的一首词我告诉他,这是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一首词,词牌名是《画堂春》。

我进入这个房间。

里面是真空隔间,为了保存字画,隔间里面的氧气浓度非常低,在无人开启的时候它甚至是真空的,那里同我站的地方间隔着防弹玻璃层,保护着’沉没的宝藏’,苏家历代留下的珍藏。

我从金库上来,经理海因里希·巴赫正等在一旁。

“小姐,您的委托保管金已经全部缴清,您账号的托管状态已经改变,现在,这个古老的账号正式成为您的私人账号,金库中的藏品您随时可以取走。很荣幸,您的家族与您信赖我们长达一个多世纪。请问,您金库中的藏品需要我们为您效劳运出苏黎世吗?”

“暂时不用。”我拒绝,“海因里希·巴赫先生。我还有事,等我有时间了再过来取走我的东西。”

海因里希·巴赫为我推开门,苏黎世已经是夜晚了,空气薄透,夜灯辉煌。

我却在人群中感觉到有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走出银行的大门,在街道中转来转去的,而身后那些看不见的眼睛却如影随形。

我步行。

“一直向前走。”完全没有口音的英语出现在我身后。

我没有回头。

我走过街道,走过教堂,走过一片墓地,走过高大的石碑与柏树,在我站在一片灌木丛旁边的时候,身后这个声音说话,“请等一下!”

我回头,结果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周围还有一些人,全部是白种人,曾经是特种兵的外表与气息,他们安静的站在距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谨慎的守住几个点,控制着这里的局势与气氛似乎在等待着谁。异常安静,配合着墓园的环境,让人产生一种已经死亡的恍惚。

三辆黑色的经过改装的梅赛德斯没有声息的滑过来。

停车。

有人拉开车门,勋世奉下车。

他站在车旁,不动,我也没有走近他。

“苏小姐。”他只说了一个名字,声音就骤然停止。

他看着我,像是见到了此生最不可能在这里看见的人,也像是发生了此生最可怖、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勋世奉的双眼凝结成寒冰,似乎是永不融化的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