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谢止渊拖在这里,坚持到秋日宴快结束的时候就够了。

不过本以为这家伙不会听她的鬼话,结果他居然点了一下头,单手撑着下巴看过来,接受了她的提议:“好啊。玩什么?”

云渺飞快地想了下:“玩博戏吧?”

虽然这种游戏的玩法就是他教给她的,但这是自己在这里唯一会玩的游戏。

“六支箸和十二枚棋子的玩法。”她试探性地问,看向对面的少年,“走慢棋,可以吗?”

拖延时间的目的太过明显,她甚至觉得谢止渊已经看出来了,可是他居然同意了。

“赌什么?”对面的少年一边取棋盘一边问。

“赌‘约定’吧!”云渺立即说。

“‘约定’?”谢止渊歪了下头。

“如果你赢了,我就欠你一个约定。”云渺接着说,“相反,如果我赢了,你就欠我一个约定。”

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用这个在反派手底下保命。

云渺悄悄想。

一张错金漆木棋盘在案几上摆开,六支箸和十二枚棋子依次放好,云渺执白,谢止渊执青,两人对坐在棋盘两侧,各自掷出骰子。

两粒骰子在棋盘中央骨碌碌滚动一阵,停下了。

“二。”谢止渊扫了一眼。

“我的是六。”云渺抬起下巴看他。

上一次玩博戏还是谢止渊执着她的手玩的。

那时候她就发现了,他之所以不亲自下场,而是让她代替他来,是因为他掷骰子的运气格外地差。

坏运气算是反派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了。

博戏这种游戏,除了技巧以外,还要靠点运气。尽管谢止渊走棋的水平格外高超,也架不住云渺的运气好。

也就是说,云渺至少有五成把握赢他。

“三。”对面的少年又掷出骰子。

“六。”这边的女孩再次抬起下巴。

接着她忽然换了个低沉的声音,好像什么老奶奶在教育小朋友:“要记住啊,做好人才会有好运,做坏人是没有好报的啊。”

对面的少年没什么反应,仿佛没听到似的,平静地落了一子。

夕阳的光渐渐收尽,画舫上亮起流火般的灯。星光从云层里漏出来,洒落一池碎光,倒映着船上对弈的少年少女的影子。

云渺下得很慢,每骰一箸都要长考很久,再慢吞吞地走一步。

她一边装模作样地思索,一边看了眼谢止渊。这家伙倒也没有不耐烦,极有耐心地等她走棋,不过显得有些百无聊赖,随手玩着一枚青色棋子。

几轮下来,云渺每一次走棋的步数都比谢止渊的要多,已经占据了棋盘上的大半势力,眼看就要赢了。

她已经开始满心期待地思考可以拿谢止渊输掉的约定来做什么了。

“一。”对面的少年再次掷出骰子。

“六。”这边的女孩捧着脸笑眯眯地看他,胜劵在握的模样。

下一刻,“嗒”一声,一枚青色棋子精准地落在了她造了大半局的“势”里面。

“骁棋。”他轻声说。

云渺眨了下眼睛,突然愣住了。

轻轻巧巧的一枚落子,把她花了那么多步数完成的布局全部打破。

“六。”她抿着唇,又掷了一次骰子。

“一。”对面的少年还是运气很差。

可是赌桌上的局势已经彻底翻转了。

对面的少年单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走的每一步都凌厉而果决,落子时几乎有杀伐之气,丝毫不因为对面是个新手而手下留情。

云渺其实知道自己已经输给他了,继续下只是因为对局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