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阿渺。”他说,“别哭啊。”

“坏蛋谢止渊。”她闷声答,“我最讨厌你了。”

“我知道。”谢止渊笑了一声。这个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又有点放肆,带着几分恶劣几分张扬,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更用力地按进自己怀里。

云渺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又被他亲了。这怎么可以。她很生气。

她都被亲哭了。

用力咬了一下唇,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要跟他打架。他笑起来,轻轻地咳着嗽,任凭她打了自己一会儿。

下一刻,他忽地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面前,捏着她的下颌,低下头,碰到她的眼睫。

女孩纤长的睫毛像是被惊飞的蝴蝶那样颤动起来。面前的少年在遍地阳光里安静地低着头,很轻地啄着她的眼尾,一下又一下,抹去那些露水一样的泪珠。

这个动作那么专注又认真,少年低垂的眸子里落着光,她抬起眸就可以看见他的眼里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因为受着伤的缘故,他的呼吸很凉,她感觉不到什么温度,只感觉到一片柔软的雪掉落在眼睑上,掉落再掉落,无声地划过她的脸颊,轻轻落在她的唇瓣上。

这个冬日清晨的第二个吻,比第一个吻要安静和简单许多,变得温柔而缱绻。

许久,他松开手,重新倒在榻上,闭上眼,微微地喘息。

云渺靠在他的怀里静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看见他苍白如纸的脸庞。少年乌浓的睫羽轻轻颤动,衬得他的肌肤愈发地白,没有什么血色,唇色也淡得像是薄樱。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嘴唇,他没有反应。她又往下挪,戳了一下他的心口,他被戳得低低地咳嗽起来,稍稍动了一下。

于是她收了手,捏了捏他冷透的指尖,喊他:“谢止渊。”

“嗯。”他困倦地应了声,没什么力气,仍闭着眼睛。

“谁叫你刚才对我做那种事。”云渺低哼了声,“你看,本来就伤得那么重,现在连动都动不了。这就叫干坏事的报应。”

他不答话。过了许久,裹在大氅里的少年才偏过头,低声说:“我不后悔。”

这时候云渺已经从他身上坐起来,坐在他的榻边,端了一碗冒着白烟的汤药,用一枚木匙搅动一下,勺了一小口,轻轻吹气,递到他的嘴边:“喝药。”

“烫。”他闭着眼,动也不动地说。

“你连碰都没碰,怎么知道烫?”云渺有点恼火,犹豫一下,把汤勺拿回来放到嘴边,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又递回去喂到他嘴边,“根本就不烫。”

“我不喜欢喝药。”这次他直白地回答。

“你不喜欢喝也得喝。”云渺真生气了,直接把汤勺塞进他嘴里。

他被突如其来地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咳得看起来像是生命垂危。

云渺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慌张地去照顾他。就在她低下头的那一刻,躺在榻上的少年嘴角无声地勾了一下,突然抬起一下头,几乎要碰到她的唇。

结果这个小动作被她发现了。

她反应迅速地侧过脸躲开,那个偷偷的吻只落在她的唇角。紧接着,她动作飞快地趁他反应过来之前,又舀了一勺汤药喂进他嘴里。

这一次他没能拒绝,被迫喝了进去。喝完以后,他再次闭上眼,看起来快要死了。

这个少年的神情简直在说:我快要死了,在死掉之前,可以再让我亲一下吗。

“不可以。”云渺戳了戳他冰凉的额头,“只可以喝药,不可以做别的事。”

他闭着眼,干脆真死了。

云渺撑着脸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这副模样很好玩,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