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头,“天家有什么父子可言?”
他切断这个话题,捧了一盏茶,又问:“所以殿下一路追查到我这里,是愿意帮我从地牢里救出何大人么?”
“你知道我做事都别有目的。”案几前的少年单手撑着下巴,“我不是为了救人,我要的是淮西。”
“殿下真是坦诚......”洛西园又挠头,“不过这事可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参事,何大人才是淮西之主。三殿下想要淮西,还是等救出何大人以后,亲自与大人聊吧。”
“想要救出他可没那么容易。”面前的少年平静地说,“你以为销毁证据就可以躲过三司会审,但实际上凌伯阳已经决意让他死了。”
“凌聃凌伯阳。”洛西园咬牙切齿地微笑,连名带姓地念出这位太子太师兼兵部尚书的名字,“那个老家伙就任淮西刺史的那三年,把我们的势力打压得几乎不得翻身......”
“派个人把户部侍郎司蘅喊过来。”面前的少年打断他,“要躲开三司会审的话只在今晚。”
“户部侍郎司微蘅?”洛西园愣了一下,喃喃重复一遍,“微蘅”是司蘅的表字,“我以为他是岐王殿下的人......”
“已经是我手下的人了。”谢止渊懒得解释,“此刻他在户部当值。派人去喊他过来,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一炷香之内出现在这里。”
一炷香之后,穿着绣小团花浅色官袍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外。
仆从们端着茶水上来,又摆开一张檀木案几,年轻人捧着茶盏坐在下座,抱着袖子对案几前的少年行了大礼,再同坐在旁边的洛西园彼此作揖。
云渺捧着茶乖乖坐在谢止渊身边,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一个坏人堆里面,前后左右都是坏蛋,而身边的少年就是最大的坏蛋。
不愧是反派,聚在反派身边的也都是反派,一个比一个心怀鬼胎、野心勃勃、杀人不眨眼。
她已经认清楚了。穿浅色官袍、佩戴鱼符和草金钩的那个就是户部侍郎司蘅,在党争中是属于北司派系的年轻官员,他从前私底下为岐王打理一大批黑色产业,现在已经是谢止渊布置在朝堂上的眼线之一了。青布大褂、握着算盘的这个则是青莲洛氏分家出身的洛西园,他是前任淮西长史手下的参事,来长安的目的是为了救出这位何长史。
至于那位被关在地牢里、被称为“何大人”的人,云渺对他有些好奇起来。听谢止渊的意思,这个人掌握着整个淮西一州。尽管已经是被关在牢里的阶下囚,此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魄力,足以让远在淮西的人都为他拼死效命,杀了那么多人只为了销毁一个证据。
这时,洛西园放下手里的茶盏,想要开口,又忍不住看了云渺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不必顾忌什么,该说什么就说。”案几前的少年百无聊赖地撑着一只手,看也不看他一眼,低头玩着一枚梅花形的铜钱。这枚铜钱平时藏在他的袖子里,只有算卦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云渺已经发现了这家伙每次在干头等大坏事的时候必定会算一卦。
“我们在这里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漏出去。”谢止渊歪过头,看了云渺一眼,“对么?”
语气是询问和恳请的语气,但实际上这个少年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微凉的指尖划下去,碰了碰她的耳垂和颈侧,很明显是一个威胁的动作。
云渺只好弯起眼睛乖巧笑一下:“对。”
有了这句话,洛西园也就毫不客气地往下讲了:“凌伯阳在淮西就任刺史的时候,搜集到了何大人蓄私兵、运军械、绘制堪舆图的证据......”
“每一桩每一件都是砍头和诛九族的大罪。”谢止渊轻笑一声,“何子完运气倒好,我们几个有着相同的目的,都是救下这个十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