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她总是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哄骗她,还是在真心地承诺。他骗过她太多次,以至于她无法相信他的真诚。

可是当他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说着甘心为她去死的话,就好像他真的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倾尽一切,令人产生一种近乎异样的温柔心悸。

撞见她投来的眸光,他歪着头微笑起来。流转的灯火落在少年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漫天的繁星都倾泻了下来,她的倒影清晰地映在里面,就好像是他眼里所有的星星都在围着她转。

于是她忽而撇过脸,不去看他。

背后的少年无声笑一下,揉着她的脑袋,领她走到面前卖酪浆的木轮推车前,对满脸堆笑的小贩微笑道:“劳烦,两份酪浆。”

“好嘞!”小贩手脚麻利地把新鲜羊奶倒入杯盏调成冰饮,捧了满满两杯酪浆递到客人面前,然后笑吟吟地搭话,“小公子,这位小娘子是令夫人吧?是美人儿啊。”

“是内子。”

对面的少年微微笑着,听见小贩的夸赞,似乎心情很好,搁了一小包碎银在小贩手里,“不必找了。”

转过身,他又领着身边的女孩走到另一个小铺子前,买了一包樱桃毕罗,塞进她的怀里。

两个人依次逛了糖糕铺子、胡饼铺子还有数不清的零食小摊。每到一个商贩前,谢止渊就挑几样好吃的,不由分说递到云渺的手里。

很快,云渺的怀里就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甜点、软糕和冰饮。她快要拿不下了,就被身边的谢止渊接过去,随意地收在手中。

他们简直像一对真正的年轻夫妻,在这片热闹的小吃集市里逛街。只不过每次走在人少的地方时,云渺都能感觉到谢止渊不动声色地挡在她的背后,大约是在提防那些跟踪在他们身后的杀手突然动手。

一开始云渺还有点紧张,后来就完全放松下来。她捧着一杯冰甜的酪浆低着头小口喝,还吃掉了半个胡麻饼和一份樱桃毕罗,被身边的少年牵着一只手,拿不下的东西都可以放到他那里。

谢止渊什么都没有吃,只是歪着头看她,偶尔在她吃不完胡麻饼的时候,接过她吃过的那半份,替她把剩下的部分吃掉。

“好吃么?”停在小巷尽头时,身边的少年忽而问她。

“酪浆很好喝。胡麻饼有点辣。”她评价,摸了摸肚子,“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好。”他点头,又问,“还害怕么?”

“不怕了。”她摇头。

“那我们去接人了。”他说,“剩下的糕点你带给冷白舟吃。”

冷白舟是上次谢止渊计划劫走的那位年幼的北丐大帮主。谢止渊之前所说的干坏事,原来就是指劫走这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