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两个人贴得极近,近到她抬起眸就可以看见他低垂的纤密眼睫。
日暮时分的光晕暧昧不清,他的眼底流淌着清酒般迷离的光。面前的少年分明说着残忍而危险的话,却好似亲密的情人在耳边温柔亲昵地私语,微笑着像是蛊惑人心的漂亮恶魔。
彼此的呼吸在暧昧的光线里混乱交织。
云渺反手就去按手腕上的袖箭,然而谢止渊却忽地松开手,放开她,低垂眸,轻轻笑了声,坐在她的对面:“说吧,你都偷听到了什么?”
云渺仍旧举着袖箭对准他:“将军府。你要陷害将军府。”
她只读过原著前半段的剧情,对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清楚。但是根据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她渐渐猜到了谢止渊的目的是扳倒掌握兵权的将军府,因为皇太子和将军府幺女之间的联姻威胁到了以他的老师余照恩为首的北司一党的利益。
“弹劾将军府一事是皇长兄出面,我只不过是参与其中。”
谢止渊淡淡地说,“这是父皇的意思。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应他的心意。”
撞见云渺不信任的目光,他轻轻笑了一下,承认:“好吧。让皇长兄出面弹劾是我的计划。”
“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可以试试看向将军府的人通风报信。”
他随意地说,“但是没有意义。他们即便知道了御史台要弹劾大将军,也来不及阻止了。”
“将军府必定会倒。”
对面的少年又说,撑着一只手,望向窗外,“父皇不允许兵权掌握在外人手中。他们的结局只能是满门抄斩。”
他把“满门抄斩”四个字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让云渺轻轻打了个寒战,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
面对面的两个人明明在对话,彼此间的距离却远得仿佛隔着天堑。望着窗外的少年知道对面的女孩在悄悄远离他,轻轻扯了下唇角,极淡地笑一下,似乎根本不在意。
“谢止渊,”云渺望着他,声线清晰地说,“你一定会输的。”
“就算将军府会倒,有一日也必定会再起。”
她认真而肯定地点头,“我知道这个世上有公义存在,忠义之士即便经历挫折最终也会胜利,邪恶之人即使短暂获胜但结局也一定是惨败。”
就好像在一切有关正邪对立的故事里,正义的主角团最终一定可以打败邪恶的反派。
“像你这样的坏蛋,结局注定会失败的。”
她抬起头,轻声说,“而且会为你的一切罪行付出惨烈的代价。”
“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对面的少年却轻笑一声,歪着头看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当然是个坏蛋,对此有清晰的自知之明。”
“至于接下来......”
他忽地倾身,扣住她的双腕把她按进怀里,任凭她在怀里挣扎,“我要带你去干坏事了。”
“谢止渊你放开我!”
云渺气愤,“果然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进门,我明明叮嘱了管事不让给你钥匙的......”
“我没拿门钥匙。”他轻笑,叩了下窗,“我是翻窗进来的。”
话音未落,“嗒”一声,他抱着怀里的女孩翻窗落地,飞扬的衣袂如同翻飞的纸鸢。
几个起落之后,他已经带着她离开府邸,弯身钻进等在偏门的一辆马车里。
“我们去城东南。”
谢止渊把云渺轻轻抱进车厢里,而后坐在她的身侧,随手把一件黑色兜帽袍子盖在她的头顶上,低着头为她整理衣领,“有件江湖上的事该处理了。”
原来他之前说的干坏事是真的要带她去干坏事。
撞见她的目光,他又轻笑起来:“阿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