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脸侧、肩膀和大腿全都受了伤。

他浑身都疼,偏头疼也疼,嘴里的溃疡还没好全,可对比全身的疼来说,那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有人要他怀里的食物,有人要他的命。

他仿佛活在从来就没有过文明的异世荒漠里,面对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狰狞贪婪的脸。

到180层,他已经没太多力气了。

他屈膝单腿跪在平台中央,腿下是三明治,一手钢板条作拐杖撑着自己,一手尖锐碎片,额前的血缓缓流下,沾染眼睫,他眨了眨眼,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听不见声音。

耳朵里嗡嗡的,所有的声音都似被挡在了厚厚的门板之外,闷闷的,听不分明。

肖淳自嘲地想:为了找人如果死在半道,这到底划算不划算?

从理性的角度,当然是不划算的,肖淳是个生意人,他最该选择的,应该是待在7楼不动。可他现在做的,根本是赔本买卖。

不过认识了一个月,怎么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肖淳想不通,便不想了。于顾说的嘛,不要想太多。

好在下了200层后,大部分人都因为饥饿、互相残杀等原因,没有那个精力再找他麻烦了。

更多的时候,是整层整层的死寂没有一个活人。

肖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已经很晚了,红灯的光影模糊,平台每停一层,他就得下去找一圈,确定没有于顾。

222层。

肖淳又下去找,脚下踢到了两具尸体。

他仔细辨认了尸体,不是于顾,悄悄松了口气,转头时,瞧见了红灯下方,床头后的墙壁角落里,有一排模糊的小字。

其实那排小字真的很不明显,不凑近了细看是发现不了的,更别提还是在晚上。但肖淳仿佛潜意识就知道那里有什么,一开始视线就落了过去。

鬼使神差地,他走上前细看。

那排小字竟是长短不一的横线,中间还夹杂了小点。肖淳很快意识到,那是摩尔斯电码,还是很熟悉的,有着自己风格的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