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举着酒杯,拿着篝火,推搡着“人”从房子里出来了。

花园里一次排开了四个绞刑架,那四个能力者双眼涣散,毫无自我意识,如僵尸般站在原地,被套上黑色的面罩,脖颈被系上绳索。

人群唱着跳着,将四人吊了起来,然后点燃了篝火。

熊熊大火照亮了黑夜,橘色的光晕描摹在盛开的花瓣上,房子二楼三楼的玻璃窗上也反射着火光,明亮的橘色仿佛照片上曝光过度的一抹高亮,刺得人眼皮发疼。凉亭里的人们静默无声看着这幅画面,哪怕知道那四个人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是先知派来的暗杀者,这一刻还是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悲凉。

四具尸体,要烧上很久,大火之下,那群人喝酒碰杯,吆喝声不绝于耳。

顺风耳的能力者突然就扛不住了,他捂着脸蹲下来嚎啕大哭,仿佛某根弦终于在此刻崩断,他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但过于口齿不清,没人能听得明白。

邢婓盯着对方看了会儿,脸色逐渐凝重,又看了一旁的只行一眼。

只行竟还带了瓶酒出来,遥遥朝绞刑架举杯,先在地上泼了酒,算是敬给死去的亡灵们,然后自己仰头喝了起来。

周宣鸣悄悄问邢婓:“那家伙在哭什么?能读到吗?”

邢婓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只行喝了几口,拿着酒瓶朝肖淳和于顾走了过来。

肖淳戒备地看他,只行却是将那瓶酒递给了于顾:“喝吗?”

于顾冷眼看着他。

只行笑了,神情透出几分兴致盎然,轻声道:“于先生身材不错。”

肖淳往前一步,挡在了于顾跟前。

于顾牵着肖淳的手,站得笔直,宽肩腰窄,双腿修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凝望着谁时,总让人生出多情的错觉。而此时此刻,他的视线越过肖淳的肩膀,毫无波澜地看着只行,似某种漂亮又凶悍的野兽,让人想要驯服他。

只行道:“我若是先知,就不找那姓邢的,只找你。”

于顾面无表情。

“重情重义,能屈能伸,能打又能……”只行笑了声,仰头又灌了口酒,暧昧的语气淹没在酒水里,道,“先知和使者不太会看人。我以前就这么觉得了。”

以前?